易扬没有走开,他安静的看着她。她近身试探性的抚摸他的脸颊。伸手欲取下他背上背着的白色破旧背包。他却象个幼稚,固执而又倔强的孩子,激烈的反抗,一把将她推开。她向后退了几步。他把书包取下来紧紧的抱在怀中。像抱着自己喜爱的玩具。突兀而又坚定。她惊诧而又难过的看着他。良久,她才走近他。她微笑着说,你害羞?
他不说话,只是护着自己的书包。
她说,你抱着书包不放怎么洗澡?
他说,我不喜欢别人碰我的书包。
没人想碰你的书包,属于你的其实是你已经失去的。你抓一把沙看看,你抓得越紧,沙漏得越快。你抓一把水看看,你抓得越紧,水流得越快。一切都不过是徒劳而已。
他说,我不喜欢抓沙,也不喜欢抓水。我只要抓住我的书包。
她被他纯真无邪的言语逼仄得不知如何回答。
的确,他不需要抓沙,更不需要抓水。抓沙抓水,是所谓哲人的游戏。其实无聊,病态,恶心,自寻烦恼。他需要的只是抓住他想要抓住而且已经抓住的书包。就这么简单。就这么执着。就这么固执。就这么不顾一切。就这么山无棱,天地合,夏雨雪,冬雷阵阵,乃敢与君别。就这么海誓山盟,海角天涯,海枯石烂,天崩地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