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说话。他沉浸在她的笑容里。他喜欢有这样笑容的女子。她们像自己。她们像他生命中最重要最残酷的那个人----她,他的娘亲。她们都有着悲凉的笑容,倦怠的神情和奇怪的言语。
她突然猛然转身,头也不回的快步离去。一滴眼泪猝不急防的从脸颊上滑落。像一阵吹过来的毫无征兆的风,终究都要吹过去。怎么留也留不住。空剩一地冰冷而又虚无的叹息。
他转过头看着她渐离渐远的剪影,那一袭长发如同瀑布般飞悬在她的后背。一跃一跃的鬼火般渐次跳出了他的视野。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明白,人一生中会碰到很多次这样短暂而又温馨的邂逅。就像烟花,虽然璀璨,可是,只是瞬间,无法永恒。感情薄凉,一生也许才有这么一次真心。点点滴滴,丝丝毫毫。却不会被时间稀释。绵延无期。
他一直想做个烟花。做个淡薄的烟花。可以那样简单,绚烂,了无牵挂的消逝。可是他还没有在属于他的天空绽放,就已经破碎湮灭。化作了一堆冰冷的灰烬。记忆,伤痕都无法再次拼凑。
&
&
娘亲。不像是他的娘亲。倒像是他的敌人。娘亲把他当作对手,敌人,同年人,陌生人。甚至是罪人。娘亲从来都没有当成过朋友,亲人,或者爱人。把一切可以发泄的方式,喷薄到他的身上。
他愿意承接和领受。在他心里,那是娘亲对自己最实在而又最真切的接触。虽然残暴,疼痛,病态。却是扭曲的爱。如同巨大而响亮的编钟,在心脏的中央,一次又一次用尽全力的撞击。绝望。冗痛。撕心裂肺。绵延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