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时分，沉重的铁门外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随即五条大汉被塞进来。这里是北城派出所的临时关押处，不知今天是个什么日子，竟会在如此狭小的房间里拥居了九人之多，现在又加进来五个，早先进来的一个看似已被拥立为大哥的人发出了不满的抗议，底下的七个兄弟跟着吼起来，剩下的那个一声不吭，他把铺在地上的西服往身上一披，随即蜷在角落里似已入困。
“别睡呀，接着讲！”大哥似的人物推他一下，其余的兄弟也催促起来。
“好吧，刚才说到哪儿啦？对了，西门庆看上了潘金莲的丫头……”
“谁是吉扬？”后面进来的五个汉子中有个蓄着络腮胡的人问道。
大哥似的的人物挥挥手，“去去去，没这个人！”
“我就是。”讲《金瓶梅》的人穿好外衣，站起身来。
络腮胡领着他的四个兄弟靠上来，“有人请我们给你做推拿，或者你自己断根膀子，看着办吧！”
吉扬苦笑，大哥似的人物拉他坐下，“我不是帮你出头，讲完故事你自己解决。”
吉扬朝络腮胡无奈地耸耸肩，络腮胡看了看对方正在陆续起身的七个人，只好命令手下的兄弟也坐下来听故事。
《金瓶梅》长着呢，尽管吉扬只挑精彩片断，但他讲完一节又被要求再讲一节，有时他故作不耐烦，旁边人就会抡个拳头去吓他，然后另一个递给他一支点好的烟，于是接着讲。翻来覆去都是黄段子，可是怎么能有那么多花样？而且绝不重复！听故事的人都半张着嘴，房间里只有拉风箱似的的声音。
一个通宵就这样打发过去，吉扬捶着已经麻透的腿站起来，“这位大哥，待会儿保释我的人就来了，你们动手吧！”
络腮胡愣了愣，“小子，你的故事比a带过瘾，我倒想交你这哥们，但我不能失信于人，完事后，你要记仇呢，到好丽舞厅找我，我叫棒子。”
吉扬低头轻笑，“你就是棒子啊，常听狼牙提起你，就是没见过，行了，动手吧！”
“你认识我大哥？”棒子一脸狐疑。他手下的一个兄弟凑了上来，“棒子哥，上次咱们出事后，听大哥说，是一个叫吉扬的人帮咱们摆平的。”
“你他妈不早说？”棒子朝身后踹了一脚，挨打的人不由委屈，“我昨天劝你，你不听嘛！”
“你他妈还顶嘴！”棒子转身要打，吉扬忙拉住，“别伤和气，不怨他，是我欠揍。”
“什么话呀？”棒子搂了吉扬的肩，“上次那事多亏了你，不然我几个兄弟非进号子不可，医院那边的帐也是你付的吧？谢了啊！”
吉扬摇头，“狼牙说你们是帮一个打工妹出头，我佩服你们敢跟官家子弟作对。好了不说了，完事后等我出院了请你们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