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奋斗立马回了一句:“你现在过去找死啊?”徐大伟是头倔驴,当即骂了开来,说不就是一死,头掉不过碗大个疤,谁叫疼谁是孙子。然后又说他就不信那人敢把他弄死,“实在不成,我去派出所自首。”赵奋斗觉得徐大伟分明就是在变相刺激他,当即气得想吹胡子,呼呼吹了一下,发现嘴上无毛,胡子早刮干净了,只好干瞪着眼,说:“嗯,就你伟大,就是你好人,就你不是孙子,就你做错事知道去自首。我就是个孙子,胆小怕死,打人都不敢去自守,你满意了吧?”
徐大伟苦笑不得,说赵奋斗脑袋坏了,一直在讲胡话。东哥被吵吵得不耐烦,挥了挥手让他们不要再闹,然后对着徐大伟说:“用不着自首,钟小鬼他也不可能去报警,这孙子见钱眼开,明天我带你们过去,交点钱,赔个不是就行了。”
“这么容易?”徐大伟有些不相信。他见东哥肯定得点了点头,又问:“多少钱?”
“不多,两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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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初,徐大伟已经当了三四个月的销售,每个月在云州的时间不超过一个星期,成天出差,把腿都给跑细了,舌头都给说硬了,搭上小命替上官鸡贼卖电线,到头来一个月才1800块钱。上官鸡贼又抠门无比,身上的汗毛比金子都珍贵,死活不肯拔一根,把徐大伟出差的花费一减再减,除了口头表扬一下,说小徐是公司楷模,钱花得少,合同拿得多,就也没半点实际意义上的表示。
小徐当牛做马苦干了这么久,卡里只存下两千块钱。眼看春节就要到了,小徐扒着脚趾头算了算,发现这样下去,非得带着李雯雯去要饭不可。其实徐大伟除了每个月的基本工资,还有销售提成,拢共算下来大概有三万块,但上官鸡贼把这部分钱一拖再拖,徐大伟每次开口讨要,上官鸡贼便一副亲日和善的汉奸派头,揽着小徐的肩膀,一边找托词,一边不管老板威严大倒苦水。那会徐大伟脸皮薄得吓人,心肠软得跟块棉花糖似的,红着脸说老板我知道了。
上次出差,徐大伟在外头呆了一天半,想李雯雯想得抓耳挠腮,就拨了电话过去。两人隔着一根电话线,缠绵得无以复加,徐大伟心神荡漾不住的说我想你,李雯雯嘻嘻的笑,然后就说上次逛街,看到一条围巾很好看,“伊莎贝尔的,才两百多块钱。”
徐大伟听了心里紧紧,鼻子还有些酸,忍着说:“等我回去就给你买。”李雯雯可开心了,当下又说看上一双鞋很适合徐大伟,大概要八百块钱。徐大伟听了激动万分,差点把话筒扔了,赶紧说自己有几双鞋,非常耐穿,现在根本不需要。李雯雯哦了一声,也就作罢,徐大伟看见电话上的计时器,心里就有发毛,又怕李雯雯再提什么要求,就借口说有事要忙。李雯雯对着电话mua了一下,说拜拜吧。徐大伟立刻就心旗摇曳,说再聊会。这一会是半个小时,徐大伟付钱的时候,心里发誓要买张电话卡,可转念又想到了李雯雯的围巾,赶紧打消了买电话卡的念头。
那一次他出差八天,住在一家小旅馆里,一天三顿拉面,吃得比伊斯兰教徒还清淡,生平第一次花了15块钱,让小旅馆多开了200块钱发票,不为别的,只为李雯雯的围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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