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属于英国,她曾说要葬在彼得身边。”
勒拾旧不信,“她当真这么说?”
“她一直认为彼得的死她占一大部分因素。”
“那为何要跑到英国来?”问完即沉默,为何,为了避开他。
傅君亦是沉默。
良久,傅君又开口:“这是她的遗愿。”
勒拾旧继续切菜,“好,明日便回去。”大滴的眼泪落在手背上,视线模糊,到傅君出去,才终于停止了手中的动作。
第二日一行人出发回香港,在机场,安检人员要求他们将骨灰走托运,勒拾旧执意不肯,双方在机场发生争执,被请进警察局。
“为何不肯走托运?我们可以保证每一件行李的安全。”三十岁浓眉大眼的警察不解的问。
勒拾旧抱着骨灰盒,“她不是行李,而且她怕黑。”
警察瞬间明白,目带羡慕,“是你爱人?”
勒拾旧沉默一会儿,点点头。
“她已经……不会再怕黑了。”
勒拾旧目光凌厉的看了他一眼,紧抿着唇不讲话。
警察叹气,“真爱至上,但是你依旧不能将她带上飞机,真是抱歉。”
“谢谢,我可以自己想办法。”
走出警察局,傅君道:“我们可以乘余华的专机回去,香港那边传来消息他近日在伦敦,且他愿意搭载我们。”
勒拾旧点点头,“替我谢谢他。”
“他说是看言欢的面子。”
勒拾旧沉默,是,即便她死了,也有许多人惦记着她。
余华很守信,当日便带他们回了香港,在飞机上同勒拾旧握手:“节哀。”
勒拾旧简单说“谢谢。”
、结尾章
回到香港第三天,言欢下葬,追悼会只请了少数几个人,勒亲贤早已在他抵港第一天便已经离开。
勒家故世的人,办葬礼向来比平常人家简单许多。
墓地是勒拾旧选的,与李彼得与勒家明同一个墓园,号码:1139。
门外有许多媒体,勒拾旧派保全打发掉他们,在言欢的墓前站了足足一个下午,夕阳落下的时候,傅薄森与仝君上前与他告别:“拾旧,以后你一个人万万保重。”
勒拾旧目带迷茫,看着傅君,“你也要离开了?”
“是。”
“不能留下吗?”
傅薄森踟蹰许久,终于道:“青山白水,终会再见。”
勒拾旧点点头,“保重。”
“你也是。”
“再见。”
“再见。”
时隔半个月,勒家明偶然登上邮箱,竟有言欢的来信,他双手颤抖者打开,只有一个地址,没有只言片语,倒像是她的风格。
他顺着这个地址找去,在一个高层公寓里见到言欢想让他见到的女人,女人的五官与他有三分像,见到他丝毫不惊讶。
“请进。”女人礼貌的请他进屋。
勒拾旧打量着房子,简单的家居,所有物品一目了然,并非富贵人家。
“喝咖啡吗?”
勒拾旧摇头,“有清茶吗?”
女人点点头,进了厨房,很快端出来一杯清茶,用一次性杯子,客人专用。
勒拾旧并不在意,“谢谢。”
女人在他对面坐下,神色认真,“报纸上讲她已经故世了,可是这样?”
“是。”
“你没什么想与我说的?”
勒拾旧终于问:“她留下地址,希望我找你,你是谁?”
女人愕然,“你不知道?”
勒拾旧摇摇头。
女人失笑叹气,并不回答他的问题,“我丈夫是大学教授,你曾在他的学校读书,我有一个可爱的女儿,今年大学毕业,我过的很幸福,你也已经三十岁,是该找个好女孩结婚了。”
“我知道,可是你到底是谁?”勒拾旧听的莫。
“我是你亲生母亲。”
勒拾旧心中的猜想终于被验证,并无很大情绪波动,在看到她的第一眼他便隐约猜到了,至此也明白勒家明为何从来不喜欢他。
再低头看手中的杯子,勒拾旧明白这里永远不会有属于自己的位置。
且她刚才已经说明自己过的很好,并不想他来打扰。
“言小姐活着的时候经常过来这里,资助我们许多,若是你允许的话,改日我们会去看她。”
勒拾旧默默喝完这杯茶,“可以。”
有人开门进来,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女孩子,眉眼与勒拾旧一点不像,走路蹦蹦跳跳,看到勒拾旧,脸上是不掩饰的讶异,“呀,妈妈,家里有客人啊?”
女人起身拦住她,脸上全是慈爱,却并无介绍勒拾旧的意思,“怎么回来这么早?”
女孩子还是忍不住好奇一直看勒拾旧,“我认得他,我在报纸上见过他。”
勒拾旧对她笑笑,起身客气的对女人道:“今天打扰了,我回去了。”
女人并不挽留,“好的,再见。”
客气至极。
勒拾旧走出她的公寓,站在楼道里想了许久,言欢不让他来这里是有原因的,她总把他当做需要保护的小孩子,唯恐自己受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