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想到儿子说心里有喜欢的人,却又不说是谁……
天授帝想歪很正常。
沐慈坦然道:“不是他,他只是兄长。”却是没更正自己喜欢的是同性。
天授帝刚受打击,脑子有些钝,闻言只觉得大松口气,却没功夫深想。他抓着儿子的手,刚想说点什么……
“父皇……”
牟渔已经把皇子与大臣都叫了进来。
……
几个皇子进殿,都一脸焦急关切,纷纷问安。
天授帝看着还算有精神,随意摆摆手,几人就远远跪在了天授帝病床前,看到了坐在天授帝床边的沐慈,面色漠然,目光平静。
天授帝拉着沐慈的手,眼里只这么一个儿子。
后面是几个宗室老臣,问了安,沐慈都吩咐赐座。
临安大长公主坐上,往下是齐亲王。
齐亲王老迈又胖的身体吃不消,也被抬着来了,谁叫他辈分高,掌管皇室的大宗正寺;清河王穿着织锦儒袍,看着才三十出头,温润如玉,风度翩翩,目光温和对沐慈微笑示意。
定王家由贤世子代表,那白胖终于见到了久负盛名的沐慈,着实惊艳了一下,幸好后面的广陵王戳了他的腰眼,他很快恢复了常态。
广陵王腰上仍然金玉满堂,走路却能够不发出叮当的响声,实在神奇。
常山王常年冰封又有疤痕的脸,看着万分凶煞,只在看到沐慈的时目中的寒冰融化了一点,微不可查对沐慈点了个头。
文臣中,以王又伦为代表的宰执们都来了,一直请病假的卢太师也来了,若不是气氛凝重,他只怕要抱着天授帝的大腿哭一场。新上任的枢密使朱熙也在,看了眼临安,就垂着头不说话。
所有人只对天授帝问安,相互之间并不寒暄见礼。
皇子这时候更不敢表现出巴结之意,乖乖跪着。沐慈乐得自在,只是和几个比较熟悉的人点点头之后,也没有多说话。
态度虽不热络,但也没那么高贵冷艳。
卫终还兼着天授帝的第一内侍,指挥人把一张普通案几摆过来,学士承旨赵瑞便在桌旁站立,铺好了前几天那张写了一半的圣旨。
起居郎躲在人群后,眼睛梭巡一圈,把在内的人都记录下来。
门外,够品级的官员也都到齐,年纪大的也赐了坐。
一切都准备就绪。
该来的都来了,不该来的也来了,由于天授帝昏迷,还没功夫料理谢贵妃,她并没有降低品级,便领着几个宫妃冲到了太和殿之后。几位宫妃对着太和殿的后窗大声呼唤“君家……君家赐见……”
声声泣血。
太和殿的位置,刚好是皇宫前殿最靠近后宫的位置,否则妃嫔是绝对闯不过来的。
牟渔飞快过去处理,只见月璇一脸无可奈何:“禀大统领,实在无法,几位娘娘都拿簪子顶着喉咙……”
她顶不起逼死这么多宫妃的罪名啊。
谢贵妃今天过来就是准备豁出去了。因听说楚王回宫就独自呆在太和殿,又说动临安大长公主等人支持他,牟渔又把持了太和殿守卫,别的皇子一个都不让进去。
这代表什么?
根本就是楚王挟持天授帝,逼宫的节奏。
她觉得这罪名可以拿下楚王,就算拿不下,如今她也无计可施,便只能拼一拼了。
因为谢家上下都被抓了,她没有依凭,只能豁出去。反正等沐慈继位,她和儿女也是个死,不如趁大臣还在,拼死谏言,指出楚王的阴谋,说一说长幼有序的规矩。
这是唯一机会。
她哪里坐得住?今天不成功便成仁了,她便联系了其他几位宫妃,许与各种利益,说动她们一起来太和殿外哭诉,打得是楚王再心狠手辣,也不敢担着一个逼死先皇妃嫔的罪名。
虽有后宫不得擅入前殿的规矩,在太皇太后卫氏摄政后,渐渐守得不是那么严格了。
……
天授帝的呼吸明显开始急促,抓着沐慈的手收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