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
“只是太子妃在东吴牢中受了些苦,现在有些体弱……再加上皇子们未足月,胎位有些不正……臣恐怕……”
胎位不正!
乞颜昊仪听到这个词的时候,身体晃了晃,好容易才稳住了身形。
谢辰迂见状,慌忙道,“臣只是担忧太子妃会比较难熬,但是臣敢以性命担保太子妃与小皇子无忧!”
乞颜昊仪听罢,只把右手重重的放在了谢辰迂的肩上,“我把岳儿与孩子交给你们,你们务必保岳儿与孩子平安!”
谢辰迂与楚予月和血扇见状,便也不在拘于礼节。
一碗补药下去,白岳泽的宫缩就已开始。冷汗不断从他的额上冒出,顺着脖颈流下,黑墨一般的发凌乱地贴在脸上。
乞颜昊仪紧紧握着白岳泽的手,他的脸色不比床上的人好到哪里去。
“岳儿,撑着点,我们的孩子很快就要出世了,你一定要撑着……霄儿,霄儿还一直盼着抱弟弟……岳儿,能听见我说话吗……”
白岳泽费力的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你怎么……比我还紧张……”
乞颜昊仪刚想说些什么,下一刻白岳泽的呼吸却变的更加急促,他紧紧咬着唇,显然这一阵的宫缩又不期而至。
谢辰迂又探了白岳泽的脉息,将白岳泽的双腿慢慢掰开,只见他身后的宫口已经开了三指,并伴有猩红的血水渗出,流在白色的床帏上,触目惊心。
谢辰迂见状,赶忙道,“太子妃,属下要为你矫正胎位,您先别用力……忍着点……”
白岳泽双目微合,算是默许。
谢辰迂不敢耽搁,他解开白岳泽身上的衣物,用手掌按了按白岳泽绷紧的腹部,找了找孩子的胎位。他对着楚予月与血扇点了点头。楚予月便拿出了一套银针,点燃了烛火,将银针在火上逐一烤着。血扇则跪在了一边,按住了白岳泽的双腿。
谢辰迂的手掌忽然猛的自上而下发力,白岳泽腹中的剧痛炸起,他浑身一抖,若不是乞颜昊仪与血扇紧紧抱住了他,他几乎要滚落下床去。谢辰迂并不给白岳泽歇息的时候,他手上的力度未停,反而加大了力度,孩子们在白岳泽的腹中不安的躁动着,隔着腹部的皮肤都能看见他们的挣扎。
白岳泽只觉得自己的内脏几乎被碾碎。他无力的跌回乞颜昊仪的怀抱,嘴角已咬出了血痕。乞颜昊仪将自己的手深入了白岳泽的口中,不让他咬着自己。白岳泽已经抑制不住□□声,他整个人不受控的颤抖起来,显然已是忍不了多久。
乞颜昊仪眼眶已红,手掌也见了红。
“趁现在!落针!”
谢辰迂话音刚落,楚予月手中的银针便落下,几声虚弱的□□从白岳泽的唇齿间溢出,床上的人就没了动静。
“岳儿!岳儿!!”乞颜昊仪收紧了双臂,浑身也微微颤抖。
但是床上的人此时只是乏力的靠在身后人的臂弯里,几乎失去意识。
谢辰迂的双掌又向下重重的揉了几分,白岳泽身子猛的一抖,连乞颜昊仪与血扇几乎都控制不住。
“啊……啊──”白岳泽死死咬着唇,手指挣脱开乞颜昊仪的手掌,紧紧的攥着身体两侧的床帏。
乞颜昊仪早已如万箭穿心,脸色却强力镇定。
谢辰迂额上的汗一层覆一层的往外渗。伴着白岳泽体下流出的羊水,腹内的孩子也顺利进入产道,但他的身后的宫口却不到五指,孩子还是迟迟的落不下来。
“必须用催产药!不然太子妃与小皇子都有危险!”谢辰迂不敢迟疑。
乞颜昊仪看着床上的人,心中却迟迟不能下定决心。
当年……子岳也是用了催产药……
乞颜昊仪双目通红,几乎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他知道此时此刻的条件,比十年前那个在大梁山中下着冻雨的夜晚好了太多,他也知道怀中的人如今有着玄奥的法术,但是他就是忍不住,忍不将怀中的人与在山洞一神血衣的身影合二为一。
“昊仪……用药吧,我受的住……”白岳泽的声音底到几乎不可闻。
乞颜昊仪蹭了蹭白岳泽湿漉漉的额头,泪水顺着眼角就流了下来。
白岳泽费力的凑到乞颜昊仪的耳边,用只能两个人听见的声音喃喃说道,“木头,你不知道……能为你生孩子……我有多高兴……”
乞颜昊仪猛的抬起头,正对上白岳泽有些涣散却清澈的双眸……
催产药自白岳泽的产程一开始,就在炉子上备着。此时谢辰迂只是又加了几味药,又搀兑了一些清水,用小火熬了小半个时辰,就端了上来。
喝了催产药,白岳泽靠着乞颜昊仪疲惫的小睡了片刻,就被腹中一阵紧过一阵的阵痛惊醒。
一声声的痛楚□□自中军大帐中传出。敖钦等人在帐外听的惊心,众人若不是还能感知到白岳泽的灵力未散,险些就要集体冲进帐中为他输入灵力。
内丹化婴痛苦异常,婴儿在挣扎着落地的同时,也会吸收母体大量的灵力。母体在利用灵力分娩的同时,内丹又会被腹中的孩子急剧吸收,堪堪是九死一生。
床上的人□□声不止,听着让人无比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