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
白岳泽,“……”
“第一次见你,便喜欢上了,但下定决心要娶你,却是在我快离开吴国之时……”乞颜昊仪吻了吻白岳泽的额角,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
那一年,也就是在乞颜昊仪要离开吴国的最后一年,两人走的格外近。一方面是乞颜昊仪身份特殊,戒备心重,性格冷漠,常人便觉其不易接近,白子岳却对其照顾有加。三年中日夜相处下来,乞颜昊仪便对其彻底敞开了心扉。另一方面,白子岳战场上有旧伤,乞颜昊仪会一些草原的治疗旧刀伤的办法,白子岳在不自觉中,对乞颜昊仪也是另眼相待。
“岳泽,还记得么,那日我们去山中打猎,却突遇大雨,你我二人被困山中一夜……当时你一身白衣全被雨水淋透,我看着,心中便暗暗发誓,此生,一定要你做我的四皇妃……”
白岳泽一愣,却是哭笑不得。
“我回梁国后,便给你备下了狼牙金珠的吴珞,一心盼着你嫁来梁国。可惜你来后,却与我想的太不一样……我百般讨好你,你总是对我不理不睬……我也就总是没有机会将它送与你……”乞颜昊仪摩挲白岳泽颈间的狼牙,双眸中闪过一丝失落。
“你讨好我?强迫一个吴国的将军嫁给你为男妻,这也叫讨好?新婚之夜摔门而出,这也叫讨好?”
“我、我……强迫你下嫁,是我不对……但我一直以为你也对我有意,我才,我才……”
乞颜昊仪说不下去了,因为白岳泽眼角带着笑意,摆明了想看乞颜昊仪难看。
“说起来,新婚之时,若不是你要用剑砍我,我又怎会摔门而去……那剑可是我费了千辛万苦才寻来的湛卢宝剑,却没想到你一见宝剑越发的生气,我碰不了你,又舍不得伤你,终归是我不对在先,我就只有……先躲了……”乞颜昊仪的声音低了下去,“我日日盼着与你洞房,若不是被你吓狠了,又怎会忙不迭的逃了……”
白岳泽扶额,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泸湛是越国的剑,白子岳是吴国的将军,你送吴国将军一把越国剑,无异于挑衅,还不如直接一剑杀了他……”白岳泽戳了戳乞颜昊仪的脑袋,“真是朽木不可雕!你在吴国好歹也待了三年,不知道吴越两国的血海深仇吗?之前让你多读史书,你不肯,这就是现世报,偏偏还拖累了白子岳一世……”
乞颜昊仪张了张嘴,半天一句话也说不出。
“撞见阿泰匆匆忙忙从白子岳的房中跑出,就被你那侧妃混淆的以为子岳与阿泰有私情,你还真聪明的可以……”
白岳泽看似隐隐有发怒的前兆,乞颜昊仪站在原地大气也不敢吭一声。
“早就发现是我了?为什么不说?”白岳泽眉眼一挑,显然还没打算放过他。
乞颜昊仪赶紧答道,“自然没有……先前我只是怀疑,若不是今日查了你改了兵书,根本不敢确认……”
“之前在我面前与你的侧妃演戏,不信任我?”
“当然不是!我早知婀郦与乞颜德光暗中来往,却不知她是如何与其来往,所以只能想办法不动声色的截断她与外界的联系,以免打草惊蛇……整件事的布局环环相扣,我实在不敢冒险将你拉入其中……”
白岳泽在心中腹诽,骗的小爷好惨,早点说会死啊……
白岳泽清了清嗓子,“还有……”
乞颜昊仪顾不上擦额头的冷汗,直接吻了上去,干脆利落的把得理便不饶人的人的所有话语都堵在了嗓子里。
白岳泽试着推了推,没有推动。
片刻之后,两人鼻息交融,已是忘情的吻在了一处。
帐外,篝火已经重新燃起,牛羊和雪狼也已腌制好,在篝火上架了起来。赤霄与苏日宸还有三公主家更为年幼的两个孩子,拿着点心,围着几堆篝火不停的绕圈,金宝银宝铜钱便在后面装模作样的追,几个人玩的那个高兴。
两人相视一笑,相拥的越发无间。乞颜昊仪抱着怀中的人,顾不上还是在军营中,再也不愿放开。
“昊仪,明日大军就要拔营回梁西,你可是也要随军回梁西?”
“父王已命我明日回宫。照理说我应该回梁西一趟,但想必父王是有更为要紧的事。”
“更为要紧的事?你觉得会是何事?”
“何事都不重要,只是一点,生生世世,我要与你一起。”
“真是朽木不可雕……其他的随你闹,只是若梁王单独召见你,说要……,你当如何?”白岳泽伸出手,在乞颜昊仪的掌中写下了两个字:“禅位”。
乞颜昊仪一愣,沉默了片刻,立刻明白了白岳泽的深意。
此次宫门哗变,正是由于东宫之位空虚导致。父子兄弟挥刀相见,对于一个父亲来说,必是重大打击。照常理推断,梁王经此内乱必是心力交瘁,若想要禅位,也是在常理之中,所以朝中也隐隐有梁王要禅位的传言。禅位的对象,不言而喻,自然是此次平乱有功的四皇子乞颜昊仪。
乞颜昊仪又沉思了片刻,说道,“若父王真单独召见我,我定会拒绝。”
白岳泽欣慰道,“还好,还知进退。”
乞颜昊仪勉强的挤出一个笑容,心情却是轻松不起来。
梁王虽待乞颜昊仪不同与其他的皇子,但是他久居帝王之位,对任何人都是带着几分猜疑与防备,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也不例外。梁王可以为了皇位,辜负自己的最爱的女人,自然也能为了皇位,放弃自己的儿子。这一点,乞颜昊仪最是清楚不过。其实,梁王在经历二儿子的叛乱之后,心有余悸,若他只是想以禅位之名来试探自己的四儿子,那么如果乞颜昊仪不拒绝,反而会引起梁王的猜忌。即便梁王迫于压力真的禅位给乞颜昊仪,也不会放与乞颜昊仪实权,乞颜昊仪没有实权,调不动全国兵马,形同虚设,届时必然少不了父子俩的另一番争斗。反之,若乞颜昊仪坚定的拒绝,梁王反而会更加信任他,反而会将兵马实权交付与他。当然,白岳泽也早已盘算的清楚,若梁王真的想禅位,自然不会单独召见乞颜昊仪商议此事。若他真的想放权从此不再理会朝政,无论乞颜昊仪心中接受与否,他只需在朝堂上宣旨禅位,乞颜昊仪哪有说不的份儿。
虽说猜疑是梁国皇族的本性,乞颜昊仪自幼周旋其中,心中再明白不过。但此时此刻,乞颜昊仪神色仍不禁有些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