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色的天,又吹起了冷意。
田文忽感鼻头一酸,马上别过脸去。
这个人,真的是我父亲么?田文感到内心很不是滋味。自己的父亲,怎么可以为了如此一个,如此一个天方夜谭的原因,而让娘亲和自己‘享受’骨肉分离十年的滋味。
十年,在齐国的下层社会生活了十年。
太多太多的不公平的事情,竟然一幕幕地在田文眼前重现——百姓们挣扎在死亡的边缘线上,病死,战死,饿死,穷死……那只犹如枯柴般的小手,正向田文伸来,田文心疼地递出了援手,却只看到一双已经绝望而死亡的眼睛……多少个晚上,田文都被一双双这样的眼睛折磨得睡不着觉。
可是,齐国的官府呢?那些道貌岸然高高在上的统治者呢?
只有飞扬跋扈的神情,残忍无情的手段……血腥的苛捐杂税,逼迫的征战不休……只留下,叹息声中的哀鸿遍野,流离失所。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如此的丞相,如此的庙堂之器!
这齐国,要是落入这样些人手里,“齐国”,不成“弃国”了么?
田文咬紧牙关,心疼得在滴血……
田婴一直在一旁默默地观察着发生的一切,田岐和田文的对话,更令他对田文刮目吃惊。田文这孩子,不想已经成长得如此出乎自己的意料了。田婴用右手拇指擦擦卫栎左脸颊上的泪痕,想说些什么,正在犹豫斟酌之时,一声振聋发聩的声音,直逼他而来。
“父亲,有件事情我一直不明白……”田文说。
“恩?”田婴看了看田文。
“儿子的儿子是什么?”
“咦?怎么?”田婴分明看到田文眼中的不满与气愤,失落与冷峻。“孙子……”田婴还是回答了,他想知道,田文这孩子接下来想干嘛。
“孙子的孙子是什么?”
“……玄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