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岩怔了一下,摇了摇头,“一会儿再压到你的手。”
沫冉下意识看了看手腕,侧过身,语气闷闷的,“那你走吧!”
这个傻丫头。
景岩无奈一笑,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发,小心翼翼地拨到枕头上边,将被子压在身下,单手环住她的脖颈,躺了下来,宠溺道:“睡吧。”
安静了好一会儿,景岩的胳膊上变得冰冰凉凉的,他环住她的腰,将脑袋靠近她的脖颈:“哭什么?”
“对不起。”沫冉声音很低,带着浓浓的鼻音,“我之前说的话太难听……”
“我不在乎。”景岩打断她的话,将她带入怀里,贪婪地呼吸着她的发香,疲倦地闭了闭眼,“只要你开心,其他的都无所谓。”
只要你愿意,随时随地。
沫冉没说话,他手上的触感却越来越潮。她缩在他的怀里,将脸埋在枕头里,“啊岩,如果有一天我可能害死你,你会后悔吗?”
背后的他很久都没有回答,抱住她的手却越来越紧,他低沉地吻了吻她的耳朵:“我的命是欠你的,该还的时候,我不会后悔。”
“可是我怕……”
“别怕,我会一直在。”
昏暗的房间里,除了月光没有丝毫的光线。
她躺在他的怀里,医院阴森的温度打在皮肤上,身后的温度却灼热暖人。原来那样焦虑不安的担心和难过,好像在这一刻,忽然就消失了。
她背着他,泪流满面,却笑意灿烂。
明艳的笑容在黑暗里开心又难过。
闭上眼,在他怀里安心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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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绍怒气冲冲地推开白玥的办公室,将文件丢在她的桌面,“不做了,我要辞职。”
白玥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画面,淡淡地拿过文件,打开将文件一一核对扫描入档,“好。”
“你不问我为什么?”唐绍气得在沙发上差点打翻了花瓶。
白玥柳眉轻扫,从桌面拿过手机,摁了一个号码丢了过去:“给他打电话,立刻辞,谁不辞谁孙子。”
唐绍手忙脚乱地接过白玥丢来的手机,看着屏幕误触正在播出的电话,吓得一跳,忙在10秒之前挂断了。然后悻悻地抬头看向白玥,“姑奶奶,我服气了。”
“你和景岩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每次都这么喊,你还是要帮他,何必又吵。”
唐绍气恼,“我还不能嘴上说说了,下午开会的时候有多危险,几次顾老狗明里暗里都在试探底线,差一点就失败了。他呢?丢下我就跑去找苏沫冉了!”
“他信任你,这值得高兴。”白玥轻叹,把扫描好的文件再装袋,“你收到短信却没有告诉他,你知道沫冉为什么进医院吗?”
“我才不管这个女人的死活。”唐绍对沫冉依旧不太喜欢。
白玥挑眉,也不再多做解释,从抽屉里新拿出装订好的文件袋,“这是景岩要的资料。”
“调查的如何了?”生气归生气,该做的事情,他照样不耽搁。
走到办公桌前坐定,“段筱的车祸很可能跟顾家有关。”
“那谋杀了段筱和顾家佣人林姐的是一个人吗?”唐绍翻了翻资料,认真看了几页,“警方这次提供的证据有一部分为什么保密了?”
“据说涉及了国际刑事,处于高度机密,张局不够级别。”
唐绍皱眉:“连张局都不够级别?”
“嗯,不仅如此,苏苏的档案也没有想象中简单,我费了很多人力都挖不出来中间空白的一段档案,但是有一件事我觉得景岩可能会想要知道。”白玥指了指其中一本另外装订的资料册。
唐绍翻开了白玥指出的那部分,细细看了一会,神情严肃:“她不仅被家暴?”
手册里掉出了一张照片。
沫冉躺在医院的抢救室里,鲜血满身,脸颊高高肿起,背后划出一场深可见骨的伤口,还有被烟头烫伤的各种痕迹,除此之外,双手双脚有手铐和脚镣长期戴过的摩痕,脸上清瘦得没有丝毫的血色,看起来简直惨不忍睹。
如果景岩看见了,又会是怎样的心疼?
唐绍将照片塞进手册,眼里的愤怒散了几分,“她的丈夫不是堂堂的GM总裁秦晟吗?”
“当年秦晟家暴事件被美国各大周刊刊登过,处于保护原则,没有放上沫冉的照片。事实上,这件事远远没有这么简单,秦晟当年执意不离婚,似乎是简歌联系社工帮了忙,以分居一年为由最后彻底和秦晟划清界限,但是还没有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