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安怡听着张雪的话,眼泪啪啦啪啦的开始往下掉,琼姨突然要回去,她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趴在被子上无声的痛苦着。
她曾听说过,人在死之前会有征兆,琼姨知道裴以枫在医院她还坚持要回去,她一定预料到了什么,那个地方琼姨总归还是舍不得。
守候了一辈子的地方,尽管失望了一辈子,她还是舍不得,哭了一会她坐了起来,张雪给她穿上了鞋子。
卢振扬伸手拉着她的手,无力的安慰着她“妈妈,不要哭了,哭了我害怕。”
卢安怡闻言擦了擦眼泪,转身伸手摸着卢振扬的脸,身上,腿,“扬扬,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好点了没有?”
卢振扬很懂事的摇摇头说“妈妈我没事,现在好多了,就打那个点滴的时候好难受。”
卢安怡躺在卢振扬的旁边,轻轻的拍着他的背,像卢振扬很小的时候一样,心里咽着泪不让它流出来。
卢振扬一会就睡着了,卢安怡轻轻的下了床,拿着电话出了病房,站在走廊上,她感觉像是踩在云团上一样,抬不起脚步,软绵绵的。
拿起手机,手指颤抖的拨着裴以枫的号码,想了三声,电话那头裴以枫接听了,一如既往的喊了声‘安怡。’
卢安怡听到裴以枫的声音再一次忍不住哭了起来,一句话都说不完整“以枫……琼姨她……她怎么走的这么突然,怎么办?我还有……还有……”
卢安怡泣不成声,裴以枫安慰着“安怡,你别哭了,琼姨让你照顾好扬扬。”
“你们现在在哪?”
☆、490.年夜饭,送走了思念(十六)
“在殡仪馆。”
“婷一她……她有没有去?”
“来了。”
闻言,卢安怡的心里稍稍好受了那么一点点,琼姨若是在天上能看见或许会得到一些安慰,只是那个男人,她守候了一辈子的男人这个时候在哪里。
他最该跪在琼姨的坟前忏悔,他辜负了怎样一个空等了他一辈子的好女人。
挂了电话,卢安怡在窗户边站了好久,身后突然传来刘溪子的声音“安怡。”
卢安怡回过头,刘溪子抱着脑子缠着纱布的张沫菲往她这边走,卢安怡看着张沫菲,担忧的问“菲菲可以下床了?”
刘溪子说“她非要吵着出来,没办法,不依她不行。”
张沫菲看着卢安怡,皱着眉毛,问“干妈妈,你怎么站在这里啊?你怎么哭了?”
卢安怡抿唇挤出一个笑脸“没事,菲菲,你头还疼不疼了?”
张沫菲摇摇头说“不疼了,我跟妈妈说让医生给我把这个布拆掉我妈妈不同意,这个布缠着我的头好难看对不对?”
“怎么会难看呢,菲菲怎么弄都好看。”张沫菲那天真可爱的样子,让卢安怡的心情稍稍的好了一点。
再来她不想在孩子面前表现难过,笑着伸手在张沫菲的脸上捏了捏,“扬扬刚睡着,进去坐一会吧。”
张沫菲点点头“他睡着了,那我一会再来看他吧。”
“妈妈,我们先回去吧,等扬扬醒了我们再来。”
刘溪子看着卢安怡,伸出一只手拍了拍卢安怡的肩膀,安慰着她“安怡啊,别太难过了。”
卢安怡点点头“嗯。”
卢安怡跟刘溪子一路往回走,迎面正好碰上了卢振扬的主治医生,主治医生看到卢安怡,问“安怡,今天扬扬的情况好点了吧。”
卢安怡跟刘溪子站在了病房门口,对主治医生点点头“还好。”
主治医生叹了口气“哎,化疗痛苦是必然的。”
刘溪子问“大夫,到现在还没有合适的骨髓吗?”
主治医生目光转向刘溪子,之后在她手上的张沫菲身上定住了,看了一会他转回目光继续看着卢安怡“目前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如果有合适的医院肯定会第一时间通知家属的。”
卢安怡担忧的看着医生的脸“大夫,下一次化疗,我真的怕扬扬他挺不过去了。”
“等以枫回来我们再商量商量吧。”主治医生说完,目光扫了张沫菲一眼,之后推开卢振扬病房的门,走了进去。
琼姨葬礼这天,风和日丽,春雪如跑马,地上的积雪全都滑完了,卢振扬坐在轮椅上裹着毯子,卢安怡推着他站在琼姨的墓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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