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我跟厨子说好了去帮忙做菜,喂饱这么一大群人帮手自然越多越好。”北平低头裹着猪肉馅也不看沈阳愕然模样,径自补充一句:“我又没累到什么,总不能在这里白吃白住。”
“要按你说法,抗联可都在毛子这边白吃白住喽!”沈阳抛给友人一个“毫无压力”的眼神,推门离去。北平还记得怎么做菜让他有点意外,细想也是合理的。尽管他想谋求一个确认,怕勾起对方不太愉快且和现实还有那么点重叠的回忆,不如放在心里。北平去年10月来到抗联和朝鲜抵抗军驻扎的远东基地,据他所说,是外交任务由于苏德战争爆发而无法完成,立刻回国又存在一些遗留问题,干脆先来看望抗联的同胞们帮把手顺便冷静一下思考以后的路怎么走。他说的含糊,不过依他近日表现,他的思考已经快出结果了。过年之后,大概就要分别。
前院传来一阵骚动,似乎是鞍山一不当心把扫帚砸到了佳木斯头上。“全是帮不省心的小兔崽子……”沈阳摇摇头,突然被辽阳远远的呵斥声吓一激灵,向骚动处疾步走去。
冬天天暗的早。众人忙完活儿,等菜端上来的空当就围坐在厅里唠嗑。牡丹江使了个心眼,从小窗望见哈尔滨打一把黑伞和符拉迪有说有笑地进院子时,悄悄把正对他们的厅门打开,两人也没察觉,踏着咯吱作响的积雪旁若无人地边说边走。
“别被牡丹江秀气的外表给骗了,他可真是个混小子。哪天你被坑了可能还在帮他数钱……”哈尔滨正煞有介事地说着,见身边少女忽然立定直直望向前方,顺她视线游走过来,仅仅十步之遥,一厅里的人都在屏息打量他俩。
“哈哈哈……!”
满堂哄笑。哈尔滨红着脸扫视大厅,锁定扶在窗台边笑得直不起腰的牡丹江,左手收伞将符拉迪牵进屋右手就握成拳头冲牡丹江半吓唬性质地抡过去。在两人打闹声和旁人不甚认真的劝解声中,利用有限材料做出的还算丰盛的年夜饭腾着热气一盘盘端上桌来,人们的注意力也从观摩打架迅速转移到哪道菜最有味道、谁吃着了包硬币和糖的饺子上。
“吃到硬币意味财源广进,吃到糖预示幸福甜蜜。”哈尔滨努力压下一撮翘起的银毛,顶着被牡丹江反戈一击打出的黑眼圈向符拉迪介绍道,“当然,这些愿望在和平时比较迫切,眼下嘛,也就意思意思,图个团圆吉利……”
酒足饭饱后还有些文娱活动,城市化身们也要上台展示才艺,或者确切的说,提供笑料。沈阳上楼进内屋找北平的时候,后者正坐在靠窗灯下读一封信。
“你怎么在这儿?”沈阳问,“我记得隔壁是小郑的房间……那个带小孩的女战士。”
“她孩子睡着睡着忽然醒过来,跑到楼梯上要找妈妈,我刚把他重新哄睡着。”北平收起信,“你不用催,我马上就下去,我还不至于这点事儿都要临阵脱逃。”
沈阳笑道:“那我们拭目以待了。这封信是……符拉迪给你的?”
“她转交的。”北平也对他笑笑,“一个多月前写的信,常理上路上走两星期,不知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