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沂,关霆现在怎么样了?”白明玉轻轻问着,“我问他,他总说没事。那两孩子,都是他们爹一个性子的,多重的伤都扛着,瞒着。要不是你跟我说说,我都不知道他伤得多重。”拉着清沂的手,教她靠在自己旁边。
“回小姐,关霆他现在好多了,就是总想着跑出去顽,天天看着关霖和小飞羡慕得不行。我拘着他,他还嫌我烦。”清沂声音小得像蚊子。白明玉的手并不像碧遥那么细腻,甚至比清沂自己的干了许多粗活的还粗糙。白明玉手心里全是茧子,颇有些硬,却让清沂觉着安心。
“你给我看住他。”白明玉清淡笑着,“我现在这样,真是管不了关霆关霖。清沂,关霆关霖你都替我管管。你比他们大,又懂事,你管着他们我放心。要是他们两个敢不听话,你就跟我说,我给你撑腰。不但现在这样,过段时日我离开了,他们两个可就都在你和碧遥身上了。”
“小姐要走?”碧遥却先来问。
“嗯。”白明玉应着,“明赫尔先生说,我眼睛好得快,再有半个月也差不多了。到时候,我得离开。”
“我跟着小姐”碧遥急急就说。
白明玉却止住她:“你跟着我,关霆关霖怎么办?清沂怎么办?这三个孩子,都交给你照顾了。”
碧遥想了想,问:“小姐是要找爷去?”
白明玉叹息:“碧遥,现在黄麟和北狄的情况你也知道。暂时没办法办你的事。等事情都了了,我再想办法教耶格尔和你见面。”
碧遥却摇着头,笑了:“小姐说什么话。我若是还对他存有心思,我何必非要拒绝他赎我?就跟他走了不就完了?小姐,我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我什么也不想。能跟着小姐,已经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了。小姐,我知道,就是清沂能指望什么,我也是没有指望的。我在哪种地方那么久,早不是什么贞洁的身子。哪敢求人家要呢。他现在对我还有心,将来没了心了,我要怎么办?不定被怎么折辱呢。还不如趁早自己明白了,就在小姐身边,陪着小姐,伺候小姐。”
白明玉听了这话,却愣住了,咀嚼着,良久才问:“碧遥,女人的身子,真这么重要?男人就在意成那样?难道,男人就不能不在乎么?”
碧遥苦笑:“小姐说什么傻话。现时恩爱的时候,男人自然嘴上是甜的。将来厌了,就什么都找出来了。小姐,但得我是个卖艺不卖身的,我都敢去拼一拼争一争。”心里的苦楚,只有她自己知道。
白明玉听着这话,她心里却难捱。关海沧几次说为什么不是她第一个男人,又一次次推脱着,总不肯要她。是不是,他心里在意得很?可当初的事情,她要怎么讲?又要对谁讲呢?
“小姐,你怎么了?”清沂怯怯的问着。她向来敏感,见着白明玉发怔,脸色似不大好,便着紧来问。
白明玉拍了拍清沂的手:“没什么。我没事。”压了心里忧烦,又向着碧遥说话,“碧遥,那些拐骗孩子的人,县令那边都审得怎样了?我不方便出面,你多受累,帮我盯着些。”
碧遥听了却没好气:“那县令是做什么吃的?审了这许多日,一点有用的都没出来。小姐,我总觉得这事不简单,偏那县令天天的跟着打马虎眼。”
白明玉冷笑:“当初张大人在任的时候,不知道省了人多少心。义亭县里压根就没这么些龌龊事凡是张大人都办得明明白白的。换了个人,就没用成什么样子也不知道当初是怎么得来的这个官碧遥,你说说你的看法。”
碧遥思虑了一番,才讲:“依我看,这事必是与北狄相关的,已经无疑了。孩子卖到北狄的可能也比较大。一来不好找,二来也必是北狄有人肯买。唯独在这上,教人不得不多想。这事是私人干的,还是后头有人撑腰的?我看那宅子那么大,总觉得背景不简单。若是与北狄贵族什么的牵扯了,还不定得牵出什么事呢”
白明玉听得点头,倒是赞赏:“听你这么说,反而是个明白的。这便好了,明儿你去审去教李武给你压阵。关霖伤好得差不多了,正好一道跟着。他手里还有太子侍从的令牌,教他替你撑腰,想来县令再不敢多话的。你若是都给审明白了,就是头功一件”
碧遥骇了一跳:“小姐,这事可使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