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造个花车,你们也值得抢?”关海沧扭头笑话,“往日里都干什么去了?真要表现,到时候歌唱得甜点,舞跳得好点,不是更惹眼的?”
也有那脸皮厚的,蹭到白明玉的身边,嬉笑着:“关家嫂子,你那妹妹,多大了?要参加的吧!”
“去你的!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啦!关家嫂子的妹妹你也敢打主意!”立刻有人哄笑,“老实点盯着自己村里的姑娘就完啦!那美得天仙似的人,也是你能肖想的!”
白明玉被他们说得一头雾水。想帮着姑娘们一起扎花,笨手笨脚的帮不上忙。看着那些小伙子来来往往的,她倒成了碍事的那个了。
“亏了关嫂子有了关大哥了,不然那些个没脸没皮的,不定怎么流口水呢!”有姑娘也跟着打趣,羞着小伙子们。
“说我们?关大哥就是有了关嫂子,也没见你们眼睛在我们身上啊!还不是都盯着关大哥看呢!”小伙子们不甘示弱,说了回去。
“罢了,你们要斗嘴说你们的,尽拿我们两个说事呢!”白明玉心里说不上滋味。别人叫她关嫂子叫得亲热,唯有她自己知道她不是什么关嫂子。然而听着人那样叫她,又仿佛成了真事似的,心里却甜。
“还不是羡慕你们两个么!”小飞娘才端着水出来,就被那些小伙子都抢走了,送到姑娘们面前献殷勤,“男的俊,女的俏,他们看着眼热呗!”
关海沧擦了把汗,站在花车上逆着太阳去看白明玉,她俏生生的站着,被一群姑娘们围在中间,有些不知所措的生疏。若莲祭,是未婚的姑娘和小伙子的节,然而因为担了虚名,白明玉却不能参加。
“那旗杆谁打上去的!”小飞爹一抬头,发现不知道哪个手快的,把花车上的旗杆都给竖上去了,旗子还没挂上呢,那挑得老高的杆子,要怎么去挂旗,“罢了,拆下来吧!”十数根杆子呢,怕不又要多费功夫了。
关海沧笑着按住了小飞爹:“不用。”向下一蹲身子,拍了自己肩膀,“来,明玉,上去!”
白明玉迟疑:“你……”
“上吧,没事。”关海沧说得云淡风轻,笑得舒畅开怀。他此时的样子,倒像是回复了少年时代,多了些争强好胜的顽皮。
白明玉不忍拂了他兴致,仰头看了一眼旗杆,一把抓起旗子,蹬上了他的肩膀。
关海沧也就站起来,将白明玉送到了旗杆旁,凭着她去挂旗子。他却转脸来笑望那些小伙子:“还有谁行的,都来!”说着,还向着小伙子们挤眼睛。
得了这么个示范,小伙子们自然争先恐后,去邀了自己心仪的姑娘来站在自己肩膀挂旗子。姑娘们开始还羞着,后来索性也放开了,站上去,凭着小伙子们抓着自己的腿,让自己在他肩上站稳当。
白明玉的脸红红的,他的手扶着自己的小腿,粗糙的手心隔着衣服磨着她的皮肤,擦得她痛。然而她心里也是忧虑的,盛夏的天气里,他的手还是那么的凉,没点温度。虽则他站得稳,却又怎知他不是在强撑着?挂了一面旗子跳下来,站在他对面,望着他开心的脸,却连关切的话都不忍说出来了。
小飞爹凑过来,笑得憨直:“海沧,你可真行!怕下半年要破财啦!”
“喜事,多随礼也是该当的。”关海沧眼中都是欣慰。能见着那些年轻人这么开心喜悦的样子,也不枉了他打了这么多年的仗。
“回去吧,你今儿出来够久的,还做了那么多的事。”白明玉看见关海沧将拳抵在嘴边,轻轻的无声咳着,“血别忍着,吐出来。不然淤血回去化不开,更伤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