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韬听着有点儿悬,好像推理小说似的,而且,那个常务副书记最终也没能当上县长。但他还不好反驳,只好劝程小鸢,说得有证据,没有证据,是不敢乱说的。
程小鸢说,证据有啊,怎么没有?他们来送礼的时候,我就在旁边呢。
李文韬说:“程小鸢同志,首先,你作为证人,法庭认可不认可,还很难说;其次,即使法庭认可了你的证人身份和你的证词,他们行贿,你丈夫拒贿,这件事情存在,但这跟你丈夫的死有没有直接关系?如果有直接关系的话,那么,证据呢?过来过去,就俩字:证据。”
程小鸢张了张口。好半天,她说,证据?证据?证据会有的,他们害了他,证据会有的……
程小鸢的话像是说给李文韬听,又像是自言自语。
程小鸢离去的时候,眼神有些茫然。她并不是太老,却显得异常憔悴,走出李文韬办公室的时候,脚步有些踉跄。
李文韬心里就涌出一股凉意。他不知道,这个叫程小鸢的女人,将来的日子怎么过?她的丈夫死得不明不白,却连案都破不了,她整日四处上访,告状,都成了信访局重点监控的对象了。
人啊,人,这辈子……李文韬想发一句感慨,却不知道自己要感慨什么,只好深深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