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收下吧。”不屑撇嘴,曹逸卿不再掩饰眼中的蔑视,“能够拿钱解决的事情,都是小事。我不希望来日钟小姐再用这些没结清的账目提出些更过分的要求。”
被曹逸卿的轻蔑激怒,钟可可不禁攥紧了拳头:“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更过分的要求?”
曹逸卿冷笑:“我见过太多像你这种家境平平,却又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女孩子了。所以,能够现在拿钱结算清楚是最好的,免得日后再成为少磊甩也甩不掉的包袱。”
听到这样带有污辱性的话语,钟可可再也忍不住,愤怒地站了起来。
曹逸卿见状挑眉,凉凉讽刺:“怎么?才说这么两句就沉不住气了?我以为为了攀上高枝,像你这样的女孩子是能忍常人所不能忍的呢。”
愤怒到了极致就是平静。钟可可自觉跟这位曹董事长无话可说,却不能够放任她这样污蔑自己,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驳斥她的话。
“曹董事长,我钟可可无论是作为被你们公司聘用的创意负责人还是作为观浪渔村的女儿,我从来都不曾向你们讨要过分毫,若说无理的要求恐怕倒是你们提出的更多一些。所以,你没有立场来向我说这些,更没有资格来侮辱我的人格。”
钟可可说得再情真意切,落在曹逸卿耳中也不过是巧言令色,她眼中鄙夷的神色从未消失:“何必这么激动呢?我只是随口说说,难道是钟小姐的心思一不小心被我说中了么?”
钟可可忍耐没有回击,只是站起身准备离开,却又被曹逸卿唤住。
“钟小姐,我想少磊跟徐颖取消婚约的事你已经知道了吧?我希望你千万不要误会。少磊取消婚约跟你绝对没有任何关系。我承认这个婚是我逼他去结的,那是因为我们少磊是个非常长情的孩子,他一直没有办法从过去的一段恋爱里走出来,所以我才想出这种下下策。本想帮他,谁知他还是对他的爱人恋恋不忘。”
见钟可可无动于衷,曹逸卿又添了一把火:“我只是提醒钟小姐,怕你因为少磊最近为了工作上的事与你频繁接触就误会了他。”
“那是我跟唐少磊之间的事。无论如何,都与您无关。怎么?难道您是唐少磊的代言人么?您说的这一切都是他让您来说的么?如果,你跟你儿子之间真的如此亲密无间,我想他也不需要为了反抗你而用那样的方式来取消婚约吧?”
不知怎的,钟可可听到曹逸卿口口声声说着唐少磊与别人的情深不悔心中一阵闷痛,再也克制不住,一口气将曹逸卿顶了回去。
曹逸卿一窒,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依旧不依不饶:“你……我只是善意地提醒你而已,怕你今后表错了情,再落得跟徐颖一样的后果就不好了。”
钟可可也是寸步不让:“我再说一遍那是我们俩之间的事,无论怎样,都该是我和他来把问题说清楚,我想我们任何一方都不希望也不愿意由你在中间做这个传话者!”
听到这里,曹逸卿再也无法容忍钟可可的顶撞:“终于露出狐狸尾巴来了?刚刚还誓言旦旦地说你不想得到什么?钟小姐,人要有自知之明,别做那些得寸进尺的事!”
“感情世界里,没有什么是得寸进尺的事,倒是其他人的盲目参与有时候才是多余。八年前你也是这样去威胁梁若婕的么?”
间接承认了自己的感情,钟可可只觉心头一松。她不是梁若婕,不会被人三言两语吓退。
曹逸卿一下子愣住了,半晌才讷讷道:“少磊……连她的事都告诉你了?”
钟可可突然觉得这样的曹逸卿可悲又可笑:“怎么?您当年轻易地去把别人的自尊踩在脚下,然后逼着人家离开,难道不是这样么?你这么做真的有为唐少磊考虑过分毫么?你有体会到他这些年来失去爱人的痛苦么?这就是你这个母亲自以为是爱他的方式么?”
“可是,这一次,你真的看错人了!我既不是你说的那种爱慕虚荣的拜金女,也不是梁若婕那种随便被你恐吓就会放弃的女人!我就是钟可可,你的这一套对我丝毫没有任何用处!”
大声宣布自己的感情,钟可可坚定地看向曹逸卿,眼中的光彩逼得曹逸卿情不自禁后退一步。
曹逸卿缓过神来,自然是恼怒不已,重新打量了钟可可半晌才再次开口:“果然伶牙俐齿!既然话已至此,那我们也没有什么需要再去说的了!”
抓起包率先离开,曹逸卿半路又停下脚步,回身看向钟可可的眼神里带着说不出的怨毒:“哦,对了。有句话忘了说,下次回观浪渔村,代我向你的母亲问好,就说我恭喜她生出个和她一模一样的女儿。你们真的是太像了,尤其是勾搭男人的本事,真是如出一辙!”
“我妈?”
钟可可完全傻在那里,等她回过神追到门口要一问究竟时,只看到了曹逸卿乘车离开的背影。
被曹逸卿最后的话弄得心烦意乱,钟可可胡乱在外走了半天,回家后面对哥哥精心准备的大餐也不过匆匆扒了几口,就把自己关进了卧室。
刚刚甩上门,钟可可下午出门时随手塞在枕头底下的手机就响了起来。虽然这串号码几天前就被从通讯录中删除,钟可可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钟可可犹豫了一下,用力按下接听键,决定与唐少磊做个了断:“唐少磊,你以为我会原谅你吗?别作梦了!”
根本不给唐少磊说话的机会,钟可可直接判定了这段感情的死刑。
唐少磊却不肯放弃:“对不起,可可。我不该骗你。可我就是那个整天赖在你家吃你的、喝你的、需要被你照顾的曹三石。”
说不感动是假的,但钟可可还是无法原谅唐少磊:“我说过,我最恨别人骗我。我要睡了。晚安。”
说完,钟可可直接按下了关机键,将唐少磊的解释尽数隔绝在了电话的另一端。
虽然是自己说出了最后绝情的话,钟可可依然感到心中一阵钝痛。就在此时,楼下突然传来熟悉的机车声,钟可可一惊,从床上翻身而起,冲到窗前,瞬间被眼前的景象震撼。
楼下的空地上,唐少磊用蜡烛摆出了一个巨大的,中间是心形的创可贴图案。
眼泪滑落,钟可可正要打开手机,就听见机车声由远而近,唐少磊回来重新将一只已经熄灭的蜡烛点燃,然后又跨上机车匆匆离去。由于过于慌乱,机车在转弯时还颤了一下,十分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