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了吧?”陈奎秀站起来,“歇了吧。”
听到屋里的动静,小厮双泉赶紧跑进来:“外面起风了,有点凉。”
麻雀也捧着一件连帽棉布披风进来。
“你做这些披风挺实用的,有时就几步路,穿衣服怪麻烦的。”陈奎秀把一件高布机挑蓝星点花纹的棉披风帽子戴好,系上颌下的带子,还帮茵茵拉了拉她穿好的粉红细纹格子棉披风的帽子,携了她的手往外走。
连着下了三天雨,半夜起风,一点也让人觉不来这已是初夏,风吹在脸上,挺冷的,难怪没几步路,两个伺候的还紧紧张张的取了衣服。
陈奎秀的新税制,先报了皇上,等圣旨下来,肯定要有段时间,他一边处理手头的事务,一边四处查看。
茵茵有时在后衙,有时心血来潮,男扮了假装成他身边的小厮,跟他四处走。这天,来到号称江南第一的伟嘉盐行。茵茵已经听说了,这个盐行的东家,竟然是威王的亲戚。威王最宠爱的一个妾室的娘家。难怪,威王家里很少有生意和铺子,日常用度却是奢华无比。他在这个盐行,肯定有股份,那个宠妾,之所以年过四十还荣宠不失,跟让威王府日进斗金的功劳不无关系吧。
“我去冬,让人把魏争辉杖责二十大板,打得他过年时拜年都没起得来,不知他悔改了没有。”
“这会不会惹了威王?”
“威王是明白人,断断不会容了这样坑国害民的事儿。不怕的。”很有可能,这些逃掉的税银,都进了魏争辉一房的腰包,威王并不知道。这些话,陈奎秀没说。
魏争辉并不在,管事的按照陈奎秀的命令,抱出了一摞账簿。
陈奎秀和茵茵坐在他们账房让出的位置上,翻开看了起来,跟随的两个师爷,也低头翻着账本。表面上,账簿没有问题,陈奎秀和两位师爷,却蹙起了眉头,好一会儿没说话。
“这个月的销量,怎的一下减少了?”
“雨水天气多,盐场晒不出来。”管事大气也不敢出,侍立在一旁,闻言赶紧躬身答道。
“把去年这时候的账册,给我看。”
“是大人你稍等。”管事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躬身退出后,急急走了,没多一会儿又进来,抱了几本账簿。
几个人看了账簿,都没再说话,茵茵见到和今年销量差不多。合了账本。她就是觉得有点奇怪,说不清是什么。
陈奎秀起身出去,茵茵随后跟着,师爷随从都在她身后。走远了,茵茵低声问陈奎秀:“是要去别的盐行吗?”
“嗯”他也觉得不对劲了。虽然销量会有降低,但也不至于这么厉害,那些仓库是做什么的呢?
果然有问题,但他们一时有点无从下手。对方肯定把账簿重新做过了,查账行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