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逼我说更难听的话,你也看到了,这里的每一粒粮食,每一口吃的,都是我领着人在地里种出来,派人从林子里采摘来的,期间有几多辛苦,你根本都没体验过,更没有出过一分力气,流过一滴汗水,凭什么对我颐指气使,指手划脚?冬天还很漫长,那点好吃的,是万一哪个人病了,要补养一下,给他们的。”茵茵脸上的笑容彻底敛去,她严肃、不客气地对连福说道。
连福从没见过茵茵发怒,这回还真有点害怕,他低头咕噜了一句什么,提着食盒走了。
陈二林不久,就送来一个十来岁大的女孩子,给景夫人做丫头。那丫头自己给茵茵她们说,主子给她起名叫连平,刚开始,连平还高高兴兴的,过了几天,就没有了笑容,半个月之后,就觉得受不了景夫人的折磨,在屋里上吊,让连福给救下来。
景夫人为此,更恨茵茵,她觉得是茵茵在后面挑唆的。茵茵在这事上,还真没有说过一句话,没有做过任何手脚。连平自己有眼睛,她能看出来水儿也是丫头,可是,茵茵对水儿,从来都和颜悦色,也没有因为她说错话做错事打她或是罚跪,如果水儿比她更惨,她说不定还觉得幸运,也不会上吊了,毕竟,陈二林从人贩子手里买她时,她又冻又饿,那时,只要有饭吃,有衣服穿,她就很满足。
可惜,水儿在茵茵跟前,就跟茵茵的一个***一样,茵茵对她是关心的,爱护的,尤其是,尊重的。不像她连平,在主子跟前,还不如一个阿猫阿狗来的尊贵。
人就是这样,幸福与否,是比较之后的感觉,哪怕自己尊贵如王公大臣,但一见到皇上的排场,马上就觉得自己的奢华实在是微不足道,原来的满足和幸福,也就不翼而飞了。
正文第一四三章
第一四三章
其实,景夫人并没有打她,她以前在宫里,所有的惩罚,都是下人动手的,到了这里,她依然十指不沾阳春水,绝不会动手打人,景夫人对她的多嘴多舌的惩罚,是让她自己扇自己嘴巴。还有,景夫人经常让她面壁跪上那么一两个时辰,让她的膝盖,总是又红又肿,她实在想不通,自己的命运,怎么这么可怜,她最后能想到的,对付主子的办法:以死要挟。
景夫人不知道这丫头死了,她能不能还有一个,再说,来一个新的能怎样?还不和这个一样不懂规矩?她只能忍下这口气,对连平略好了一些,不再动不动就罚她跪了。
景夫人觉得,自己在这里,吃不好,气儿不顺,她不想再待下去,就撺掇景成元去投靠她弟妹家。她的弟弟媳妇,娶得是大兴国北部的一个酋长的女儿,大兴国乱了时,弟弟带着一家人,去了北方,后来来信,说那里很好,她越想,越不想在这里呆下去。
景夫人让连福,联络投在陈二林名下的散兵,她需要他们的保护。连福平时没事,很少出门去,那几天,他鬼鬼祟祟的样子,引起了水儿的注意,水儿悄悄给茵茵说了。事关重大,茵茵不敢掉以轻心,她亲自询问,安排在大门口的暗哨,得知连福根本没能走出去过,这才放下心。
“把他看严实,千万不要让他和那边的人接触,就算那边没人肯相信他,但景成元在这里的消息,是绝对不能透露出去的,这说不定会给大家引来杀身之祸。”
“太太你放心,将军给我叮嘱过的。”这几个暗哨,是陈二林从大秦国带来的,茵茵对他们很放心,这才返身回去。
景夫人见连福没办法完成自己的心愿,终于忍不住,亲自过来和茵茵谈判,她觉得茵茵就一个女人,肯定会对金钱物质感兴趣,就傲慢地过来,和她谈判。
“将军把我们放到这里,是保护我们的,对吧?”她用这话,先堵住茵茵强要留下他们的借口。
“不仅是保护,将军还要保密,不让你们的身份暴露,在大兴国的将士中引起混乱。”茵茵强调。
“这个,我知道,那,如果我们有更好的地方,既安全,又隐秘,你们是不是放我们离开呢?”
“这个,我做不了主,还得等将军回来再说。”
“我们想趁这时候上路,将军那里,你给美言几句,可行?你如果能答应下来,安排人护送我们离开,这个,我送给你。”她张开手,给茵茵看手心里的一个祖母绿的扳指,“这个东西,能让你在上京(这边的人,对大秦国都城的称谓),置办一所大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