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上,当回家的火车在轰隆声中开动,我还是决定给美美打个电话。
“邹杳,我刚到学校,你起床了吗?”美美的声音透过手机,清晰传进我的耳膜,一如既往的清脆响亮。
“我在火车上,准备去单位看看。”上帝啊,原谅我又撒谎了。
“那你路上小心点哦,吃的东西带了吗?早知道我就提前给你做些点心了。”美美的关心毫不做作,我发现自己又该死的被感动了,这丫头就是我命里的克星。
我一一回应着美美的叮嘱,直到她再找不出话来嘱咐才挂了电话,可我的心绪却半天没能平复,忽然有点害怕总有一天被这个小不点吃死,她已经一步一步侵蚀了我大半个世界,难道我这辈子就只能这么完了吗?
十多个小时之后,随着汹涌的人流走出家乡火车站,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一路低落的情绪跟着变的高涨,嘴角情不自禁泛出微笑,快步穿过车站广场。每次回家老爸都会派车在前面街边等我,再有十几分钟就可以坐在家里喝上老妈煲的热腾腾的水果茶了。
“邹杳!”
我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但仍下意识抬眸望去,几步之外站着一位抱幼儿的漂亮女人,曾经垂于胸前的长辫变成了柔顺的披肩发,虽然穿着厚厚的羽绒服,依然掩不住骨子里的柔弱,只是多了一抹属于少妇的成熟风韵,正是七年前让我心痛到快碎的陆芊芊。
我努力掩饰住内心的震惊,缓缓走上前去,这才发现芊芊的眼中早已盈满了泪水,正顺着眼眶簌簌下落,梨花带雨的模样楚楚动人。
我的心一阵微微酸疼,记忆一下子跑到七年前,那个伤心时会趴在我肩上哭泣的小女孩,顿时忘了她已嫁作他人妇,放下皮箱掏出纸巾替她抹掉脸上的泪,笑着打趣道:“傻丫头,我还活着呢,你哭什么啊?”
芊芊“噗哧”失笑:“真是的,都几年不见了,还是这么油腔滑调。”
我正想说句什么,她怀里的孩子忽然转过来冲着我伸出两条小胳膊,咧着没几颗牙的小嘴奶声奶气叫道:“爸爸,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