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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为廉价的爱情付出(2 / 2)

朱的父母的爆怒,在大人们看来是有道理的,因为不仅女儿和陈谈了恋爱,陈还让朱怀孕了。据说,就是在那个破旧的土墙草房里,就是在那阴暗潮湿、被子又黏手的床上,陈让朱怀了孕,可谓最显眼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在朱跟父母说的时候,两个大人都怒不可遏,狠狠地抽出手来打了朱。朱哭着,朱忍着,却全是为了陈,为了能和陈继续发展下去,因为朱太爱陈了,只要有陈在身边,她这辈子就觉得什么都拥有了,对什么都不再有奢求。

当朱和陈在一起的时候,朱很温情,很柔顺,很体贴。朱也能忍受父母的责罚,打就打了,毕竟这件事是自己做过头了,没按顺序一步一步走过来。但在受到家人无故阻扯他们继续时,却显出朱的极为泼辣的一面。每回都强忍着哭,但每每遇到父母的行为和言语就狠狠地开吵,遇上弟弟就蓄满口水吐向他,对每个人都是以撑破眼皮相对,一副凶凶的架式。后来的情况不难想象,朱被父母强行看管了起来,被反锁在狭小的屋子里,不时还叫两个弟弟在门外轮流值守。被关在屋子里,朱仍就不安静、不反省,总想找机会逃脱,于是,朱免不掉被强行捆绑了手脚,让她一动都不能动弹。

陈,习性不良,自小养成。村里人都叫陈阿混,随着年岁的增长,陈真的越来越是阿混了。陈成日里游手好闲,头脑不净,眼神不净,手脚不净,还经常伙同别人横走街里。饭馆里,录像厅,哪里见不到陈的身影?打架可谓是陈的家常便饭,村里的人和街上的人,都不敢轻易去惹他,每回打完架,打架的另一方多数都是自责,要么自认倒霉。可说陈是地方一霸吧,他又没到那样的气候,况且每次打架也没有造成一定的恶果,反正他就是大错不犯,小错不断,好惹事生非,显摆着流里流气的身架气势。正因如此,地方派出所,陈并没有光顾过一回。

但,俗话说:常在河边走,没有不湿鞋的。而陈呢,却越走越近河边,鞋子免不了还是沾水了,而且湿透了。陈自以为自己已为神偷,自认为会飞墙走壁了,他竟敢撬门入室,盗取了大宗物件。而派出所的侦破人员没费多大气力,第二天下午就将陈拿到了,自然,陈被关进了看守所的大笼子里。

对于陈的情况,朱和陈是一个村的,当然是知道的。但正如朱跟父母吵嘴时所讲的,陈是讨债鬼,上辈子她欠陈的,这辈子一定要还给陈。朱在哭泣时,还在想:陈的那一眼是神安排的,是命中注定的;自己这么爱陈,也是神的意思。所以朱决定宁死不从父母愿,要和陈幸福地偎依在一起一辈子。

但是,朱是不幸的,在朱为陈而和父母争斗的时候,在朱的身子里正怀着陈的孩子的时候,陈在哪儿?陈在笼子里关着。多么可恶的家伙,又是多么可怜的朱啊。在乡里派人来调查了解情况时,朱在屋内听到了门外人的谈话,也听懂了来人所说的意思。朱哭了,比被父母打还深感心痛,在调解的人走后,于是朱放声大哭起来。后来,朱哭软了,再也没有力气哭下去,便瘫倒在地上。她感到满腹疼痛,以至于全身都痛,不一会儿,她的身下的血色染红了泥土,血腥味迅速充满整个屋子。在陈闻味而低头看见的时候,她却没有哭出声来,咬唇强忍着面对发生的一切。但不久朱便有些婚迷了。朦胧中,朱恨了,恨陈的不争气,恨陈就这样毁了她。而就在朦胧中,朱想到毁这个字眼的时候,她却无端地清醒了起来。朱慢慢地转动着无力的头,眼神晃悠着屋内的每一处。突然,朱发现了摆在墙角的还蒙着灰尘的瓶子,她是这个家庭的一员,她当然知道那里面装的是什么,那是瓶纯度很高的农药啊。果不其然,只在瞬间,朱就感到口干舌燥,被火烧着一样难熬,又象闻着了瓶中所散发出来的味道,是香味,又是甜味,在无限制地引诱着她。于是,她决定要用它来解渴,用它来浇灭自己身上的火,用它来替代空气中的血腥味。朱被什么牵引着似的,匍匐着身体,慢慢向那瓶农药挪去。在艰难中,在煎熬中,不知有多久,她,终于达到了象仙果园一样的神圣地方,抓起一个象瓶子又象果子的东西就打开来喝了起来。可怜的朱啊,可怜那还没出世的孩子……。

也许,朱不知道她给陈的爱是廉价的爱,她也不懂得只有爱是相互的才会昂贵、才会值得珍惜的道理。而陈的那一段形影不离,只算是漂亮的形体谎言;那刻肢体的接触,只算是人这种动物的暴力冲动。真爱应该是有结果的,那就是共同建起的爱的伊甸园,和相爱所生的结晶。她爱他这么深,愿和他共筑爱巢,愿为他排除万劫哪怕付出生命,他却背她所愿,又怎能让朱不心痛、不断肠?世人摇首只为她爱的廉价,只为她生命的廉价。朱啊,你已辜负了上帝对你的无限垂爱。

朱,就这样走了,身后留下了太多的遗憾。活着的人,你们都做了些什么?

而我在听说之后,却要祈求天下每个人,在每个清明时节,都来祭奠你的灵魂,为你的爱虔诚地祈祷。

朱啊,愿象你这样的好人,能在地下永远得到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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