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对于少年来说,在这个位置攻击这两个人,最好的选择是用短刀刺眼前之人的下腹,顺手之极。再用这矛枪刺前面那人的后心,也是顺手之极,但少年没有这样选择。
因为这样他没法子让这两个人不发出惨叫声。
当这两个军卒下马搜索到走到此处后,站在对面的那些士兵还有他们的将官是看不到这里的。但他们可以听到声音,若是让他们听到他们的人发出的惨叫声,他们肯定会知道这两个兵卒出了事,那么第三批攻击的人随后即到,如果没有能够给自己留出做战备的足够的时间,少年知道自己是必死无疑。
所以,无论如何,他是不能让这两个人出声的。
少年的这柄矛枪选择了从下巴的位置刺入,刺入后并不拔掉,而是把它留在嘴里封死那人的嘴。
之后,他丝毫不做停顿,右手抓着身侧的短刀,左手随手抓起一颗鲜血和的泥球,翻身一翻,顺着斜坡向下急滚,借着下滚之势身子站立而起,然后和身向前猛地一跳一扑,像颗炮弹一样,少年几乎是撞到了那手持长戈军卒的背上。
接着,少年使足力气,右手挥刀刺入那军卒的后脖颈里,把这柄短刀没柄而入。
而在此同时,这个手握长戈的军卒正把长戈高高抡起,狠狠地杀进了那堆麦草里。
长戈重重在砸下,发出沉闷地声音,随后他就感到整个人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击上,接就就是感到后脖子一凉,然后才是大脑接收到痛感神经传递出来的信号,并对这信号做出了反应,他不由自主地仰起头张开了大嘴,就要发出一声怒吼。
少年右手刺入后即并不丢手,而是以此为支架攀在他的身上,待他张嘴,左手挥手把那颗准备好的泥球塞进了他的大嘴里,那泥球顺势而下,正卡在他的嗓子眼里,把那声即将发出的惨叫声硬是生生地封回了他的肚子里去。
而这个时候,后面那个被树干矛枪刺入的军卒翻了翻白眼,不甘心地咽了下最后一口气,毙命而死。
眼前这个军卒一时还不得死,他痛苦之极,又出不了声,唯有双手抡起长戈,势若疯虎一般旋转着圈子,挥戈横扫回击,想把攀在身后的敌人给击倒。
大片的麦子被他长戈扫起,迎风抛洒。
几棵麦草被随风吹起,在半空中翻滚着,飘飘扬扬,送下对面的高岗,再吹到这面的高岗上来。
方远轻轻地咳了咳说:“奇怪,怎么没了动静。”
他看了看儿子,这话是和儿子说的。
但方远远没有理会他的话,或者说没有听到他的话,他的目光盯着那在空中飘飞的麦草,愣愣地看着那麦草,浑忘了周围的一切。
“人的命,怎么就如这麦草一样,那么轻巧脆弱,说没就没呢?”方远远喃喃地自语着。
听到这句话,方远极其心酸。这一刻,方远做了一个决定,若是此次自己论罪不死,那他就解甲归田,带着儿子回归故里,颐养天年,尽享天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