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塞!意大利面!”阳子望着于思男给她准备的“惊喜”一边拍手一边跳起来搂住她的脖子,“真的是姐姐亲手做的?!”
“快尝尝。”于思男温柔地望着狼吞虎咽的阳子,拍了拍她的脑袋。
起初,阳子顾不上嘴里塞满了食物,含糊不清地赞不绝口。可渐渐地,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动作越来越慢。端在嘴边的面条久久地定格在那里,又被放回到盘中。
一滴眼泪从阳子的眼眶中垂直坠落。
“这是怎么了?”于思男慌乱地抬起手伸向阳子,却被她半路拦截,握在手里。
“姐姐,人们都说幸福稍纵即逝,为什么还要追求幸福?”
“我们追求幸福并不是为了使它永恒,而是这追求所带来的希望让我们感到生命的价值和意义。”于思男轻拭阳子嘴角的肉汁。
“我好害怕,越是幸福就越恐慌。”
姐姐,现在想来,我那时的不安绝不是无中生有,就像一个患绝症的病人总能对自己的死期有所预感。
“姐姐,那天司徒锐和你说了些什么?他是不是很恨我?”
“他恨得是我,是我的存在。”
“那天晚上,我一直偷偷地跟在他后面,生怕他会出事。走在他的身后我才恍然发现他的背影是那样陌生。细想起来,总是我先转过身去,背对着他,留他一个人在原地目送着我离去。我竟一次也没有让他先走。如今,又是我毫无商量余地地抽身而出。一路上,我死死地盯着他的背影,想要将我欠他的注视通通偿还。可我却看不真切,早已模糊的视线只让我觉得风雪中,华灯下的他如此羸弱,寂寞。”
“阳子,你后悔吗?”
“不后悔。”阳子的眼中泛着坚决,“即使伤害他也不可以欺骗他。”
阳子回想起初中时,她和司徒锐的一次争论。
那日的阳光娇艳无比。
“阳子,你看昨天晚上的那个报道了吗?一个卧病在床的老人想见初恋情人最后一面,说他其实心里一直爱着她,可他始终没让已经去世的妻子知道深藏在他内心的这份感情。”
“嗯。他的孩子都很震惊,因为在他们眼中,父母是模范夫妻。母亲还总跟他们说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我就不赞成他的这种做法。”
“为什么?难道应该告诉她真相吗?然后呢?离婚,或者让婚姻在痛苦中苟延残喘。这都是一种伤害。”
“那就应该让他妻子活在伪造出的幸福之中吗?”
“对她妻子来说,是真实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