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有一点点啦。」她尴尬地笑着,像是不敢在以忠诚著名的驭龙使面前对他的上司兼兄弟有所抱怨。
没再说什么,我索性等着她的下一个最好不要太异想天开的决定。反正,我乔装的日子其实一直以来都没有什么固定的目的,只不过是四处游荡而已。大陆的景色与人文,都与魔王岛有很大的差异,这些说白了,也让难得因和平而有空闲的我感觉到了少许新鲜。她若是想享受她得来不易的自由,某种程度来说,也应该不会和我有什么冲突。
我们决定还是先返回王都。
据她说,城里甚至连一副她的画像都没有。真正确实见过她容貌的只有数个直系的血亲和骑士总团长,可能还有个别靠占卜等得知她模糊影像的宫廷术士。我也觉得,要是这样就没问题了,毕竟这些类型一般都不会出现在平头百姓里。
她首先大摇大摆地穿过了城门。理所当然的,没有人认出她,仅有几眼含带着倾羡的目光向她投射过来。银色的长发,金色的瞳孔,或许还是不普通,反正不会让人联想到金色的公主就行。并且,我的再次返回也让印象还未淡化的守城兵士多留意了下。大概真的如酒馆的人所说,我的相貌还是不太接近平民化,可是偶尔我也会需要用同张面孔来做一些事,要是太复杂太频繁的更换容貌,就算是我也有搞混的可能性,我不想太大费周折。
她将那只小鹰暂交给我,接着很大方地问我要了些钱去购买她认为的生活必需品,其中还包括一些干粮和水袋。她公然讨价还价的模样真叫人看不出她是被孤独囚禁多年的公主……要不是有金色和她的自我介绍,我想连我当初都不可能那么快就认出她。
我默默地跟在她身后,不清楚她买这些接下来打算做什么。随着她又购买了毛毯等人类野营用的东西,我才意识到,她也许是想远离王都,但和我一样,都没有目的地,于是就准备以人类的方式四处旅行就可以了。关于享受自由的方式,没必要考虑太多。
「我不需要。」看着她身上的行李越来越多,始终没伸出援手也没被要求帮手的我告诉她,我不需要人类那些麻烦的东西。夜幕后的霜露或季节性的变化对我的身体不会有任何影响,那样繁重的旅行袋,她准备她一个人的就够了。可即便听我那么说了,她还是固执地也给我买了些东西,只是没有她的那么繁琐了。
然而实际上……我也少说了几句,实际上,我随时都可以像在塔上给她拿来旅行装那样给她抽调来物品,她根本不必背那些十之八九对她相当重的行李。不过,在买卖中,与人交流让她看起来很愉快。可能除了交流,这也有她接触了以往没能接触到的一切的缘故。
有时真搞不太懂人类,他们的身上,好像兼具了简单与复杂……
也许是该买的都买齐了,她站下来停了很久,琢磨着什么。我依旧在她旁边无所事事地站着,等着,看着她身上带那么多东西也没见体力有所亏损……她向路那边的武器店跑去。我紧随着在后面,不明白她要武器做什么,还嫌不够沉吗?还是驭龙使除了变龙和脸外没什么靠得住的地方?
「老板!」一进店,她大模大样地叫道,「我要一把长剑,最好是可以使用基础魔法的。只要基础就行了,一般魔法石就可以。」她不断强调这一点。
看到她那身的行李,老板果然先是愣了下才去取商品。那把他推荐的剑也不含糊,像是只有战士或重骑士才会使用的大型重剑,剑上镶嵌了颗圆润的透明结晶,应该是可以给圣属性魔法增幅的水晶石。
说是一般魔法石,但这颗石头却不见得便宜。我都怀疑她有没有确切地去观察,她只是拿过来掂量了两下便豪气的把钱如数付给对方了。可买了剑之后她却又问有没有魔杖,老板跟她说了一家离国立魔法学院很近的店,她就又雷厉风行地带着我去了。带着我?不管谁带谁,也算数了……
在她的强烈要求下,我最终选了一支没有镶嵌魔法石的见习木质魔杖。她看起来很沮丧,似乎是不相信我会认为那魔杖朴素的样子和她相衬,但我更觉得只会低阶魔法的她拿太好的魔杖也没什么用处。
可是,原来这是魔杖,是给我用的。
「想要更快了解大陆,只靠一个人单纯的旅行是不行的。」最后,她貌似很有经验地对我说,带头来到了相对整个王都,既为我最熟悉也算得上最陌生的地方——冒险者公会。
「加入一个冒险队是最好的方式。」她说,「选择当冒险者的人形形色色,一个团队也会遇到各种各样一般人不会遇到的事。」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种事?」我不得不问,她太不像不谙世事的公主了。
也许是我对她说话的语气有少许变化,她显得很高兴。她背手从背包中拿出了——一本书。「魔王岛列传之,想要成为勇者!勇者必修之路!」
……是吗。还是不谙世事。
总而言之,其实两个人就可以登记成为一个冒险小队了,但她的意见是加入一个大约已经两三人的小团体较好,一来是漫无目的的我们有了向导,二来是,这样总数只有五人左右,就算有任何不合也不会闹得我们不得不被迫离开或因遇人不淑又处于劣势而必须动手……看得出,迷信魔王岛列传使得她比我还要世故。不过也是,除了无法避免的战斗,不管是驭龙使还是魔王,最好都不要太露锋芒。她还直言说,她不希望遇到她无法压制的境况。这话……她想反过来,保护我吗?保护驭龙使?
我们在冒险公会进行了登记。她登记的居然真是战士,一介公主……而听她的,我登记的是魔导士,这似乎也和那本魔王传中描述的驭龙使有关?至于提到冒险等级,我们只能听天由命,就算会被新生团队看中了也只能先凑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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