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本依然笑着,习惯性地把头一摆,对东井正寿说道:“那孩子很可爱的,你亲近亲近她。”
东井正寿心领神会,狞笑着走到香云面前,一把把她怀里紧抱着的孩子抢过来,毫无怜惜地摔在地上,孩子惨厉的哭声并没有阻止他的凶残,只见他毫不顾忌的举起刺刀用力地朝孩子刺去,看着孩子在刺刀下痛苦地呻吟,急剧地在战栗中停止了呼吸,接着又用刺刀挑起孩子的尸体甩到老人的面前。香云连恨带吓已经瘫倒在地上,那些日本士兵却在那里哈哈大笑,一个个竖起大拇指赞赏着东井正寿的勇敢。老人心里那个难受,她不忍看重孙女胸口流出的鲜血,不忍看孙媳苍白无助的面孔,更不愿看那些野兽们高兴地狂呼乱吼的神态,他们太残忍了,残忍得拿杀人当做踩死一只蚂蚁一样轻松,把杀死中国人当做取乐,用杀人来威胁还没有死的人。那么,他们会拿自己和孙媳怎么样呢?想到这里,老人不禁打了个寒战……
桥本看了一眼没有任何反应的老人,头又一摆,轻轻的语言里的凶残又浓了一些,对着那些不怀好意的日本士兵说:“你们一定很想和这个漂亮的女人温存温存吧,我知道她会让你们感到中国的可爱。”
急不可待的日本士兵早就按捺不住心中的兽性,没等桥本说完,四五个士兵就围住了惊魂未定的香云,任她拼命挣扎,硬是把她身上的衣服扒了下来。
让谁先来摧残香云的时候,可又犯了难,为了杀人而来到中国的福田推开其他的士兵,又用那双经过严格训练、沾满血腥的双手撕开香云的内裤,然后便趴了上去。
“你要干什么?”一阵声嘶力竭的喊声从香云的嘴里喊出来:“放开我,不要,不要啊……”
香云悲惨哀怨的喊叫声冲出院落,在整个大地上颤抖着,躯体柔弱地在反抗着,在光天化日之下,在亲人面前,在自己的家里,是那样的无奈和无助。她的双手被两个日本士兵按住,一点儿也动弹不得,整个身体被福田沉重的身体压得喘不过气来,面对凶恶的日本士兵她感到彻底地绝望了,就连只有几步之遥的奶婆也无能为力,没有人会帮她摆脱被蹂躏的厄运。
老人目睹孙媳即将被无情地侮辱,她明白再忍耐也太没有骨气了,她已经忍了很久,这场浩劫也已经一步不落地跟了她很久,她知道,只要日本军人在中国呆一天,这种危险就存在一天。今天这种人神共愤的暴行终于来到她的身边,日本士兵是不会让她痛痛快快地死去的,即使在她毫无畏惧地走向死亡,可恨的日本士兵照样会给她无尽的侮辱……
香云已经没有力气挣扎了,眼泪也已经流干,无神的两只眼睛呆呆地望着慢慢阴沉下来的天空,她的躯体将不可避免地会在麻木中经受一个又一个禽兽的摧残,她将无法保住自己的贞洁,她更清楚,不管她是顺从还是反抗,她的生命都已经走到了尽头,哪怕日本士兵最后不会杀死她,她也没有面目去见世人,更没有面目去面对她的丈夫。这时,她感到精疲力尽,耻辱差点让她昏厥过去,她强忍住周身的疼痛,暗想:说什么也不能带着脏身子离开这个世界。想及此,她再次用力地扭动着身体,企图把福田抛下身去,可是,福田反而在这种刺激下显得更为亢奋,他在寻找机会驯服身下的女人。香云死意已决,她不再迟疑,上下牙用力一合,用力把自己的舌头咬下一段,强忍住疼痛把满嘴的鲜血和那段带血的舌头一齐吐到福田的脸上。
亢奋中的福田猛然受到这样的一击,着实让他感到意外和懊丧,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身下这个柔弱的女人会用这种方法保护自己的纯洁。她的嘴边、脸上满是鲜红的血,面孔变得非常可怕,那对曾经美丽的眼睛此时变得犹如两支利剑一样,虽然她的身驱还是那样的洁白、光滑、柔软和细腻,福田已然没有了那种心情。他爬起身来,眼里露出两道凶光,从地上拿起那支带刺刀的步枪,嘴里发疯似的叫着、骂着,刺刀一下一下地在那具无暇的躯体上戳动着。
那个曾经美丽的,对未来充满希望的少妇在福田的刺刀下已经停止了呼吸,她的手脚已不再挣扎,她的意识也不再为贞洁、未来和生命而思索。她的整个身躯被自己殷红的鲜血染得通红,也许,这样的结局是她在受辱前所希望的最理想的结果,她不会再为残酷的现实提心吊胆,不会再为离开这片土地而伤心,不会再为失去可爱的女儿而痛苦,不会为失去贞节而蒙辱,对她来讲一切都结束了……
福田很狼狈,在其他鬼子惊愕和不怀好意的笑声中,又用力在香云的脸上刺了一刀,然后才提上他的裤子。
就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样,桥本的脸上还挂着微笑,说出的话还是那么轻松,但是,却让人感到了魔鬼的狰狞和魔鬼的可怕。“一个多么令人敬佩的烈性女子。老太太,真的让人不可理喻,难道你家就没有一个男人吗?我真想不通,为什么男人都躲了起来,而把你们这些女人留下来,我们日本男人永远不会这样的。”
老人的手机械地摇着蒲扇,看了看躺在血泊中的孙媳,又看了看同样躺在血泊中的重孙女,深深地叹了口气,又仰头看了看布满阴云的天空,自言自语地说:“会回来的,他们不会再跑反了,会回来报仇的。”
桥本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凶残的面孔,狠狠地说:“我会杀了你的。”
“我知道你不会放过我。”老人很镇静,镇静得就像桥本根本不存在似的。“我要让她们娘俩躺在一起,还要给我的孙媳穿上衣服,我不能让她这样走。”说着她便站起身,手里的蒲扇还在摇着。
桥本想不到一个普通的老人会这样无视他的存在,一抬手,啪的一个耳光打在老人的脸上,老人一个趔趄差点倒在地上,她的脸上立时印上了五个手印,蒲扇也掉在地上。看老人弯下腰要去捡掉在地上的蒲扇,桥本一脚踩上去,在地上来回地拧着。
蒲扇被踩得粉碎,老人珍惜地望了蒲扇一眼,慢慢地直起腰身,两眼像剑一样瞪着桥本和那些惊呆了的日本士兵。
老人用手擦试了一下嘴角流出的血,迈动着小脚,先把重孙女的尸体放在孙媳的身边,而后一步一步地走进屋里,拿出几件破旧的衣服,先是慢慢地把娘俩脸上的血迹擦掉,接着费力地替孙媳穿好衣服,然后用一条床单把娘俩盖在一起。最后,她又走到大树下,先是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汗水,而后又用手掸了掸衣服,又拢了拢有些散乱的发丝,似乎觉得一切都做完了,这才重新坐在板凳上,用一种猜不透的神情,眺望着空中奔腾的阴云,她的脸上竟然看不出一丝的痛苦和悲伤。
桥本惊异于老人的镇静和思绪的清晰,他明白,面对这种惨绝人寰的悲剧,老人的心里一定痛恨到了极点,同时,老人无视皇军存在的态度更激怒了他的兽性,没加考虑便又一脚朝老人踢去。
瘦弱的身躯再次扑倒在地上,老人忍住痛再次爬起来,依旧用手掸了掸粘在衣服上的灰尘,依旧用手拢拢还算利落的发丝,此时,老人已经万念俱灰,日本人决不会放过像她这样手无寸铁的人,也不会让她在这祖辈栖息地生存下去。在这一刻,她真切地看到了日本鬼子的丑恶嘴脸,一百多年来,他们是中国人的死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