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箴的离去让狭小的后罩房更加陷入了尴尬,霍完悔与怀箴争执的过程中,流萤始终带着淡漠的表情收拾床铺,没人察觉到她的指尖微微地发抖。
霍完悔看着流萤的忙碌,冷哼了一声。
流萤抬起头来,淡淡道:“你何必要与怀箴争执?”
他愣了,他没有想到她开口的第一句话不是怨怼,不是质问,而是为别人‘打抱不平’,顿时讥诮道:“怎么,你心疼了。”
流萤面无表情地看着霍完悔,眼神幽幽。
霍完悔终于不自在地别开眼,道:“烟花女子,果然朝秦暮楚。”
这话一出,不但击伤了流萤,更伤了霍完悔自己。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忽然忍不住羞辱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在众人或是独处的时候,狠狠地嘲弄她以前的身份。
流萤却已经平静,仿佛那刺耳言辞只是和煦微风,吹过便罢。
她的脸色微微有些苍白,道:“流萤从未忘记自己是烟花女子,用不着世子一再提醒。”
“哼!在御花园里和苏秉勾勾搭搭,现在又狐媚怀箴…”霍完悔口不择言道,“水性杨花,不知好歹!”
难道他看到了御花园里的那一幕?还是有人告诉了他?流萤在听到那句‘水性杨花’的时候,脸色一白,强咬牙道:“世子既然说流萤是烟花女子,那流萤做的也是烟花女子的事,水性杨花就是流萤骨子里的性格;你与我不过是假夫妻,毫无感情,流萤做什么,勾搭谁,又和你有什么关系?反正这是我的命!生来就是下贱,生来就是朝秦暮楚!”
她一口气说了一大串,犹自气喘不已。
“你!”霍完悔听她贬低自己,顿时气得说不出一句话来,脸色一片铁青。
流萤冷冷一笑,道:“世子矜贵,又何必来和我这水性杨花的女人说话,无端降了身份!”
霍完悔今晚在西厢一直心神不宁,他默许朴贞樱夺了萤居,也知道流萤去了后罩房却不动声色,他只是想报复她,报复她的冷漠,报复她用死来欺骗他。
他不在乎什么天香洱海需要的那些关于这个国家所谓的情报,他不是苏秉那种事事以国为先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