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霍舒儿和霍完悔,流萤回到了寝殿。
一抬头,门匾不知何时换成了‘萤斋’二字。流萤微微一笑,屏退了小婢,轻轻合上了门。
随着门的合上,笑容也慢慢地消失了。
流萤已经不能去思索怀箴的眼神…他在怀疑什么?那种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难道也是腹有文章?可她分明又从那种眼神里,看出来别的什么东西。
那是苏秉的眼睛里也曾跳跃过的。
可是她已经不再相信一见钟情,甚至连感情也不能相信。
流萤坐在烛边,觉得头脑极度不清醒。怀箴的眼神让她有种手足无措之感。仿佛计划败露,眼看自己就要身首异处。
死?她并不害怕。可一想到死,脑海里模模糊糊地就会想起霍完悔,想起他在母妃的坟茔前呜咽吹箫的样子。如果自己死了,他是否也会在她的坟茔前独吹一曲。
流萤握着纸条的手,密密地渗出了一层汗。
那是苏秉给她的,在庙会上,匆匆的相遇。他用他们熟稔的方式,将小小的纸条秘密地塞给她。
这样的动作,在他散尽钱财的时候,彼时还相爱的两人在势利的老鸨眼皮底下成无数次不露声色地完成。
就连霍完悔都没有发现。
不是因为他的能力不足,而是因为那一刻霍完悔低估了苏秉的勇气,还有流萤的不忍。
就着烛光,流萤缓缓地揉开早已被汗浸透的纸条。
还是那么熟悉的字迹,淡淡的墨迹已经晕开,他用温润的口气写道:“二月初三,城隍庙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