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萤手里拿着那玉钗，一时间放下也不是，拿着也不是。
霍完悔的脸色依旧冷冷冰冰，流萤只当他要当街发火，拽着他的衣袖要走。谁料霍完悔冷声开口道：“多少银子？”
嘿！今天碰到个待宰的了。小贩一摸头，眉开眼笑道：“三两。”
霍完悔看了一眼流萤，又看了一眼她手中玉钗，从腰间摸出一锭银子，丢到小贩桌上，道：“真的配她？”
小贩一见那银子，那哪是三两啊！只怕是有二十两了。当即笑得合不拢嘴，急忙收了银子，道：“这位夫人配着玉钗，天造地设啊！夫人和公子也是一双璧人，难得的佳偶。”
霍完悔不再与他啰嗦，也不管流萤，自顾自地往前走。
流萤看着霍完悔，又看着手里的玉钗，实在闹不明白他在做什么，一咬牙，追了上去：“霍完悔，你到底要干嘛。”
霍完悔眉头一皱，他怎么知道自己在干嘛！闷了半天，回过头来看着流萤道：“你是我妻子，我该这么做。”
原来是因为这个！流萤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悲。眼前的霍完悔，和人人交口所传的根本不同。他根本不是众人口中所说的那个冷漠又冷血的恶魔，只是自闭太久，不知如何表达罢了。他的冷漠，只是表象。
轻易如流萤，都能卸下他的面具。
流萤闷着声道：“你不要以为我不是王妃的人，就是‘好人’。说不定我随时取你性命。”
“至少不是现在。”霍完悔的唇角勾出一抹淡淡的笑，居然伸手接过流萤手中的玉钗，轻轻地替她插在发髻里。
就是这个角度，就是这个模样，和记忆里的那个人分毫不差。
霍完悔凝视着流萤，目光里有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的情愫。
那一夜她一身白雪，从屏风后走出的样子；那一天她沉声抛出灯谜的样子；还有刚才手持玉钗，孤立无援的样子…
不但像娘亲当年，更像是…更像是生生世世，曾与他有过莫大牵扯的…一种感觉。
流萤却没有感觉到，她有些紧张地笑了笑：“怎么了，不好看吗？”
霍完悔却没有回答，目光越过流萤，直逼她的身后道：“苏学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