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出所料,不二日,萧墨所在的部曲作为前锋军拔营起寨,向空仓岭进发,正是廉颇构筑防线的地方。萧墨是知道即将有一场遭遇战要打的,但他对具体何时,何地却是不甚了了,他毕竟只是个军事爱好者,而不是研究者,更何况就算是研究过,就一定能准确预定了?萧墨却是不信的,且不说过了这么久,几千年的时光掩埋了多少真实,所谓兵无常形,一点点的改变就可能导致整个战局发生变化,谁有能知道就一定会发生战斗呢。
话是这么说,但萧墨却是不敢放松。明知很可能要遭遇敌人还不小心警慎,那是找死。他也提醒了一下其他人,不过似乎有些多余。每个人都做好了战斗准备,虽然平时很是瞧不起六国之兵,但一旦真要战斗却都非常严肃。赳赳老秦能力压山东六国,果然不是幸事。但萧墨还是有些担心,毕竟赵国自赵武灵王胡服骑射后,军力大为提升。胡刀骑士更是与秦国的铁鹰锐士齐名,同为战国四雄兵。他倒是不担心会战败,只是在考虑自己如何才能最大限度的取得军功,毕竟在两军对峙之前,也就几场大战而已。
这次秦军以他们轻兵为前锋,带足三日粮食向前推进,显然是想打上一仗。这日以将行至空仓岭以西的玉溪河谷,前方斥候忽然来报,发现赵军大队人马,估计有数万人,却是数倍于秦军,指挥的是一将领,仓促间不知是何人。而秦军指挥者不过一校尉。此时逃走已是不及,对方拥有千人以上的骑兵,而他们除了几人外都是步卒。更何况未战先逃,怎么也逃不过一死。
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秦军校尉倒也明白,直接挥军冲锋,却是要趁对方还未摆开阵型,先下手为强。对方将领显然不曾料到会在这里遇敌,不过对方显然也不是无能之辈,他却是看出己方兵力远胜对方,且对方只有步卒,也不慌乱,索性也不摆军阵,直接命令前方步兵向两侧移动,侧翼和后方的骑兵押上,想以骑兵冲垮对方。只不过他再一次失算了,他面对的是老秦的轻兵,不是普通秦兵可比,对方冲到近前时,骑兵虽然摆开了阵势,却没有多少空间给予加速,那时骑兵因为尚无马鞍,马镫也只有一边,骑手不能解放双手,若不能发挥机动性,对步兵并没有多打优势,不能形成骑对步的绝对压制。
“杀――”,萧墨跟着队伍往前冲,只觉热血沸腾,血气上涌,自己越冲越快,速度比平时快了有50%,“秦轻兵特性悍不畏死发动,秦轻兵一起冲锋时有一定几率激发自身气血,速度提升30%―50%,”这时那陌生的声音又自萧墨耳边响起。萧墨也无心研究为何会如此,现在要做的就是应对眼前的敌人。
敌将见对方竟如此快速得冲到近前,不由大惊,知道不好,虽然己方人数占优,实力还在对方之上,但他是知道手下兵里有一部分是新兵,一旦溃退,后果不堪设想,更何况对方显然是秦兵精锐,即使老兵比之对方也有差距。此时气势以夺,那么,“全军押上,后退者斩。”却是打的以多胜寡,乱中取胜,以己方人多的优势冲乱对方阵势,让大家都无阵势可依。他见对方速度如此之快,想是有阵势加持,却不知这是轻兵前冲时气势激发的潜能。
“凿穿”校尉见对方全军押上,知道此刻有半分犹豫,铁定就交代在这了,但只要他来回冲杀那么几次,敌人肯定就会溃败,他已经看出来对方数目虽多,却是有精锐也有新兵,这种组合守城或者打顺风仗还行,一旦形势不对,也就大势已去。虽然轻兵不以战阵为主,但一旦冲锋起来却也厉害无比,刚刚特性的加成丝毫不比锋矢阵差,还犹有过之。
萧墨此时也只知道向前冲杀,什么功名利禄的念头都挡不住这样的洪流。他的位置比较靠前,要面对的敌人自然也多,幸好有任苍在旁看护,又有兔子和屠子在左右冲杀,否则早已被乱剑刺死了。即使这样他也全身是血,好在都只是皮外伤。只是手臂非常累,他必须第一时间将刺死的士兵甩出去,一旦耽搁,且不说是否会被敌人砍杀,只后面的同袍就会将他踩成肉泥。
就这样来回两次,也不知是谁喊的“跑啊”,赵军终于忍不住开始溃败,或许他们只要再坚持一次,先到下的就是秦军了,只是战场没有如果。所以被最杀的就是他们,又或者说更多的是他们自相践踏而死。此时以不用再聚集在一起冲杀了,现在完全是一场混战,只是赵军已无多少斗志,尽管监军一连杀了几人,也毫无用处,只留下一些精锐还在抵挡,但也无济于事。
此时,兔子和屠子皆已受伤颇重,所以几人聚在一起杀敌,互相照拂,也可以说是任苍保护他们。任苍虽有一手杀人的剑法,但萧墨见他并不嗜杀,往往有人朝他们这边跑来才顺手一剑杀死,从不主动去追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