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琼传说-第五回 世途艰险 第五节_ 御宅屋自由小说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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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 世途艰险 第五节(1 / 2)

雪疏狂尴尬异常,便欲挣扎起身,说道:“莫给污血恶脓脏了姑娘的眼目。”玉蜂儿惊得呆了,直感不寒而栗,先前她在山洞中帮雪疏狂更换的乃是外衣,并不知他身上伤情如此之重,饶是他早听说天牢内诸样非刑歹毒无比,此刻仍是骇然欲绝,殊难相信一个人竟会被摧残成这般景况,忙凝摄心神,正色道:“雪大侠,我这瓶中之药是我师傅临终之时所赐,止血驱毒,去腐生肌,医治外伤极具灵效,我帮你敷在伤处,你别怪我冒犯就是了。”说着话晕红双颊,别开头去,双手微微发颤,要解雪疏狂衣衫。

雪疏狂一听大急,慌道:“姑娘这份关爱之情雪某心领了,这则万万担当不起。”玉蜂儿闻言,反倒转过脸来,满眼泪水,瞪视他道:“有什麽担当不起的?一侯这些伤口尽皆溃烂发臭,你想呕死我呀?人家还没觉得怎样,你倒先扭扭捏捏起来,活像个小筋娘!”不由分说已将他衣带解开。

雪疏狂见她目中大有委屈之意,心如明镜,知她虽嘴上强硬,实则何尝不是情势所逼,愈发感到过意不去,欲待阻止,苦于力不从心,遂诚声道:“雪某难中蒙姑娘搭救已是没齿不忘,承你临危不弃更加铭刻五中,姑娘再要如此岂不是要折煞雪某?”说着话竭力把身躯扭向一旁,回手要将玉蜂儿挡开,不想脑中突然一阵昏眩,便人事不知了。

玉蜂儿扶住他委软而倒的身子,将他缓缓放平,低声叹道:“这就叫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现学现用,毫厘不爽。”原来她乘雪疏狂撑拒之时,攻其不备,伸指点了他昏穴,她内功修为虽极是有限,但善学强记,认穴奇准,再则雪疏狂如今空怀一身镇世骇俗的武功,然而虎落平阳,寻常人也不如。玉蜂儿除净他衣杉,小心翼翼的将疗伤圣药敷遍他伤口,眼中所见是他身上纵横交错的刑伤,心中所思是他在天牢里经受的种种折磨,暗暗纳闷那钟姑娘究竟是何等样的一个奇女子,使得他魂牵梦萦几致丧命而无怨无悔,有机会倒要务求一见。

又自思忖:“他为了恩人的身家性命而入虎狼之穴,受了这许多苦,难不成便没半点后悔麽?倘若当真并不后悔,那他到底是大英雄、大豪杰还是大傻瓜、大笨蛋呢?不过就算是傻瓜笨蛋那也是好傻瓜好笨蛋,他对有恩于他的人不惜舍身相报,自然也就忘不了我的好处,至于他对钟姑娘一往情深那更是再好也没有了……”

她心乱如麻,待将雪疏狂周身刑伤都以灵药敷遍,瓶中之药已用去近半,她秀眉一蹙,委实有些心疼,当即将玉瓶收好,长长舒了口气,一瞥眼间,不由得面颊流火,心头鹿惊,顿忙从随身的包裹中取出日间在小镇上买的一套粗布衣裳,一阵踌躇,随即想到:“他比死人强不太多,一旦醒来我是帮他不帮?不帮难道让他赤身露体?若是帮,哎呀,岂不更难为情?与其那时发窘,不如趁他浑然不知胡乱替他穿上了事。”

她打定了主意,当下目视他处,不愿朝对方身上多瞧一眼,要知道自己穿衣服时即令闭着眼睛也非太难之事,换成旁人则没这般便捷,况且对方是个粗手大脚同她全然两回事的健硕男子,加之其昏穴被封,沉睡如死,丝毫不知配合。玉蜂儿越是羞涩惊慌,手便抖的越发厉害,那衣服便越是穿不上身去,她虽际遇凄凉幼经磨难,但如眼前这样大的委屈可也从不曾受过,真恨不得放声大哭一场再狠狠踢这死人几脚,随后拔腿就走,头也不回。

可一来这麽走了官府固然放她不过,那阴魂不散的大恶人则更见令她头痛之极,二来经过了一天来的相处,时刻虽短,但两个个人患难相遇、同病相怜,情谊进境之速自非泛泛之交可比,尤其是敌人突至,玉蜂儿失措疾逃,忽然念及这下大笨蛋非被官差捉回去不可,此人危难之际还给自己留下了一封书函,嘱托好友关照自己,心中一动,想回过头再看他一眼,然而甫一转身,猛见一口寒光闪动的长剑直指自己,她初时自是惊惧万分,但旋即醒悟,知是对方将自己当成了朝廷奸细,暗道:“他要置我于死地实是易如反掌,而他即便误解我如此之深亦未曾取我性命,足见其宅心仁厚远非常人能及。”

当时她也只是回顾一眼便欲逃出洞去,至于能否真的逃脱并没多想。匆忙中只一念闪过,若能侥幸逃离,一定尽快通知铁扇帮的人前来解救,当目睹了雪疏狂托剑不发凛然生威的一幕,不由得羞愧难当,心想难道他还有机会等我带人来救?那不过是自己为逃走寻出来的借口罢了,想到这些年里所经历的种种世态炎凉,除去师傅和新近结识的义兄之外,也唯有这大笨蛋不怀偏见待以至诚。于是竟不知不觉重又走回他身旁。那时都没溜之乎也,至此刻又焉能一走了之?。

玉蜂儿心里思绪杂乱,好不容易大功告成,已是满头大汗娇喘淋淋,望着昏迷中的雪疏狂,心头百感齐涌,这般奇伟男子竟被摧残的伤痕累累体无完肤,现下看来又是如此的无助与脆弱,令人油然生出一股怜惜之情。

她定了定神,但觉腹中饥饿,依稀记得马鞍旁有干粮袋和水壶,她自知武功低微,担心敌人寻隙偷袭,不敢走远,口中轻唤:“马儿,马儿。”心里本也没存甚么指望,不料蹄声得得,那马竞走到殿前阶下。玉蜂儿大喜,轻拍马头,取下水壶,洗净双手,拿出干粮,吃了几口,一转念间,向外叫道:“喂,本小姐和雪大侠饿了,快把你们带来的干粮悉数贡献出来,本小姐你们不在乎,饿死了钦犯尔等吃罪得起麽?”

郭泰在观外进退维谷,正感心焦,闻言连道:“好,好,都怪我等疏忽,小人这就将干粮送进去请二位食用。”玉蜂儿暗暗冷笑,喝道:“你们当我是傻子啊,哪个胆敢擅进观门半步,我便在姓雪的身上割一刀肉烤熟来吃。”郭泰明知他出言恐吓,却也不敢掉以轻心,忙道:“姑娘想要怎样,尽管吩咐下来就是。”

玉蜂儿道:“把所有干粮放在一处,多包几层,抛入观内,由我自取便了。”隔了一会,砰的一声,一包物事落在石阶之前。玉蜂儿心中得意,嗤嗤一笑,却听身后微弱的声音道:“姑娘当心,鹰犬的东西吃不得,最好连碰也不要去碰。”

玉蜂儿闻声,喜不自胜,回身奔近,只见雪疏狂已睁开眼睛,蓦然记起先前曾为他宽衣敷药,又为他穿好衣服,一时间娇红满颊,羞不可抑,但还是忍不住问道:“你觉得好些了没?”雪疏狂点点头道:“姑娘所舍妙药端的神效无双,雪某这会子好过了很多,不仅疼痛大减,肿胀灼热之感似也清了不少。”

玉蜂儿扁扁嘴道:“那还用说,有次我在自己手臂上划了一刀,敷上药后很快止血,没过几天就全好了,现如今只留下浅浅一道痕迹,犹如指甲划过,不仔细瞧几乎看不出来。”雪疏狂愕然道:“姑娘自伤手臂莫非只是为了试这药效灵验与否?在下皮糙肉厚,流点血也算不了什么,你日后要试,雪某让你试便了,切莫再自苦啦。”

玉蜂儿忽现愠色,恼道:“你以为本小姐吃饱饭没事做呀,为试药效跟自己过不去。”话一说完,觉出口气重了,暗忖:“又不是他得罪我,我朝他发哪门子火?”细思其言,胸口倒为之一热,又见他语态甚诚,便缓声道:“别的不用多说,盼你不记恨本小姐伤你我就心满意足了。”雪疏狂道:“姑娘这是说得什麽话?你侠义为怀,不嫌在下身子污秽,施药医治,雪某但能活命需当加倍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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