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过了!”
女孩子的身体,当然要漂漂亮亮健健康康才好?
我身体上的伤口,会让人难过?
脑袋深处有什么开始剧烈翻涌。
我在原地站了半晌,突然像傻了似的将两只都只剩下半截的袖子捋到肩膀,除了小臂上最近才被扎出来的小洞以及刚刚被小黑洞揍出来的伤口外,其余的地方几乎是干干净净的,一丝疤痕也没有,连青紫的痕迹都没有。
我愣愣地摊着双手,看了良久,竟有些颤抖地向脖子摸去。
顿住。
然后来来回回地摸,从左耳根下面的皮肤一直摸到右耳根下,从一只手变成两只手……
结果还是只有一个。
是光滑的皮肤。
之前被雷狮用风刃伤到的地方,不知何时恢复了。
我怔了半天,才像是忽然反应过来般,没顾及到安迷修还在现场,一把扒了左肩上的衣服,听见耳边有陌生的倒吸凉气的声音,有人在小声嘀咕着什么,渐渐地,那道声音彻底消失了。
我宛如被人闷头打了一棍子,脑袋痛得要死,但是眼睛却死死盯着肩膀上那片光滑而干净的肌肤。
那上面没有伤口,没有肿胀的青紫,也没有被雷狮捏断骨头后应该有的任何痕迹。
这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
不应该……的。
☆、无解第五
我以前做过几次很不可思议的梦,类似春|梦的那种梦。
梦里雷狮会按着我的肩膀把我反压在床上,不由分说扒掉我上半身的衣服,然后在我浑身僵硬之时,他那修长且漂亮的手指就在我后背某个地方碰了碰,指尖凉凉的,力气不是特别大,但偶尔会给我带来一点疼痛。
那时我以为我真的是在做梦,虽然困惑于为什么会感到疼,但是始终没有说服自己往“那不是梦”的方向想。
——只是单纯地不敢那么想而已。
“三殿下,你怕不是假冒的吧?”
我趴在枕头里,两只手紧紧拽着被他拉下去一大截的被子——虽然知道这是徒然功,但好歹能给自己心里带来点安慰。
他给我的回答则是一声要轻不轻要重却也不重的哼笑,低沉的,清晰的,带着点儿莫名其妙的愉悦。
“弗娅,你怕不是在做梦吧。”
于是我理所当然地认为我真的是在做梦,后背某个地方灼热的疼痛也无法将我从这个不可思议的想法里唤醒。
“那就当是做梦吧。”
我嘟囔着,趴在床上继续做梦,鼻尖嗅到一股陌生却也熟悉的香味。
那是个异常难得的美梦。
弗娅,你怕不是在做梦吧?
我咬了口自己的手指,疼,眼泪都疼得要掉下来了。
当然不是做梦。
我又嗅到了那股子熟悉的、但已经很久没有闻到的香味了,那是来自我手指上的味道,是刚刚触摸脖子时沾染上的。
安迷修依然背对着我,不知道在小声嘀咕着些什么,但我现在已经无法顾得上他了,我满脑子都只有“雷狮”这个名字。
过去,他从没确切地说过我是在做梦,一句“你怕不是在做梦吧”带着淡淡的冷嗤与反问,让我下意识就去否定这个答案。
对,没错,我的确是在做梦。我自始至终都是这么想的。
但如果事实却截然相反呢?
假如过去发生的那些事从来都不是我在做梦,而是真实发生过的呢?假如雷狮真的有在我被入侵到羚角号里的宇宙怪物袭击后,夜里打开我房门,亲自为我后背上那无法自己碰触到的伤口——涂抹只有雷王星皇族才有资格使用的伤药呢?
假如……假如……
我越想越感到身体颤抖得厉害,四肢像被电了似的酥麻酥麻的,然后双腿一软,直接坐到了地上。
“果然是假冒的吧!”
我大声喊叫着,从嗓子深处传出的音调甚至都变了两个度。
“什么?什么假冒的?”
安迷修被我一声喊叫吓得赶紧转身,见我一屁股坐在地上,二话没说就冲上来掰着我肩膀左看右看:“小姐你真的没事吗?都站不住了,真的没事吗?”
我没吭声,满脑子都是“雷狮——上药——不是做梦”这个可怕的想法。
不,也许不是这样,雷狮可不会干出那种事,那太奇怪了,兴许我以前真的只是做梦,而这次,指不定是卡米尔看我可怜,背着雷狮给我抹了药,毕竟他都已经给我扎了这么多针了,顺手涂点药也不是不可能的吧?
对,应该就是这样,必须是这样。
许久后,从自我催眠中回过神的我抬头幽幽看了安迷修一眼:“安先生……”
“啊?”见我没事,他松了一口气,“什么?”
“能请教您一件事吗?”
“当然可以!”
我顿了顿,望着他那双干净漂亮的湖绿色眼睛,忽然想到雷狮那双深紫色的眼睛——时而冷漠,时而讥讽,时而血腥,时而……深不见底。
半晌,终于颓废地抱住了头:“不,算了,没事了。”
我和安迷修就这么简单粗暴地成为了所谓的朋友,大概生死与共过一次的人总是很容易对对方产生点心心相惜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