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后老娘居然还没有回来,我心说这样倒好,要不然我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进门,老娘还以为我出什么事情了呢。心里越想越觉得生气,色色这个小蹄子,居然给我来了这么一手,但我除了懊悔自己遇人不淑,徒唤奈何。这事搁谁身上都会不痛快的,但裤腰带以下的问题属于千古疑难杂症,多少英雄好汉都折腰,何况我韦多情乎,这样心情也渐渐平静了。
又等了片刻,看看时间,快10点了,有点着急起来,生怕老娘让老巫婆给吃了,赶紧下楼去找。走了没几步,却看见小区的石凳上,两个人正促膝而坐,可不是老娘和老巫婆。看二人的架势,分明言谈甚欢,是一出家庭温情剧,那我有担心的事情发生呀。
我静静地站在一个阴影处,此时月色静谧,偶有夜风吹过她们头顶的藤萝,枝叶摇曳,沙沙作响。不远处楼上的灯光照射下来,在她们身边形成一片斑驳的影子。这个时候一点都不热,是一个难得的夏日之夜。隔着十几米的距离,听不清两人在说什么,但感觉却自有一种安详,是一种老年人独有的历经风雨之后的一种状态。俱往亦峥嵘岁月惆,而如今笑看风云淡。生命的安详不需要太多的姿势,只需要静静地坐在那里,你就可以感受得到。
我忽然忍不住想,自己什么时候才会有如此的平静,内心澄净,目光平和,淡然面对人生风雨?
有一股清凉之气,慢慢从心底开始汩汩地流出来,我也想从那些浮躁的日子中解脱出来了,只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浮光掠影处,总有繁华梦,我身在其中,心不由己,何曾有过片刻的安宁?问问自己,你快乐过么,你幸福过么,你感动过么,你可曾为这世间最美好的爱而心存感恩?人活着不过须臾一瞬,终不过沧海一粟,如果可以,我只想做凡俗的自己,好好工作,孝顺家人,身体健康,生活从容,爱自己,也爱别人,如此而已。许三多说,什么叫活着,活着就是做有意义的事情。我想,只要做好自己,就是有意义的活着了。
内心渐有一种力量生长,它是否能够足够坚强到支撑一颗脆弱的灵魂?
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浊气下降,清气上升,顿觉一下精神了不少。不忍心打扰二人,我悄悄地离开。依我的感觉看,这二老八成对上眼了,这年头流行父母代子女相亲,跟去农贸市场买菜似的,明码标价,童叟无欺,新闻中常见公园相亲,一老头举牌曰:女,白领,收入8000,另一个牌上写男,公务员,有房,北京户口。等等,然后各取所需,留下联系号码,至于后事如何,父母先对上了即是万里长征走完了第一步,以后的再慢慢来。我心说这二人倒好,连牌都没举就……
直接对上了,只是,我跟乖乖猫会发展到如她们所想的那一步吗?
更奇怪的是,老巫婆明明是要拆散我们的。老娘是要来见赵艳的,这都唱的哪一出,连我自己也迷惑了。
11点左右的时候,老娘总算是回来了,我说娘哎,你不辞万里,亲自来督查并指导儿子我的婚姻大事,我万分感动,但今天你是冒充对方女孩她男朋友的妈,哦,不,我的意思是说,我是她冒充的男朋友,你们俩貌似一见如故,其乐融融,万一人家当真了,以后该怎么办,那女孩赖上了我怎么办,赵艳回来了怎么办,老娘哎,看来我得给你找个小妾了。
我一连问了三个怎么办,老娘瞪我一眼,说,得了,得了,那里来的这么多词,多情呀,你都这么大的人了,跟我都耍贫嘴,今天是不是也跟人家乱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