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地方?
这时我应该在郡守府内看着奏折才对的,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处……
一道清婉流畅的琴声飘来,仿佛汨汨流水,又带着淡淡的忧伤。
清风拂过,带来缕缕莲香,清雅宜人、氤氲缭绕。
郇玉一怔,这琴音……是若儿。
郇玉面色着急,顺着琴音四处寻觅着。
笼罩在郇玉周身的浓雾似是淡了些,他面前,突然出现了一道木桥,木桥弯弯曲曲直通湖畔上的凉亭。
郇玉抬眼望去,一眼望不到边际的湖畔中,种满了数之不尽的莲花,朵朵莲花在清风吹拂下争相开放,刹那间,美得让人窒息!
凉亭内摆放着一张古梨木的琴桌,桌上三脚香炉里燃着香珠,似有似无的熏香烟,从香炉器盖的镂孔中飘出,袅袅上升,在白色幔帐衬托下更显缥缈!
缕缕清风袭来,凉亭内的白纱被风吹起,亭内露出了一个秀雅的身影,她低垂着额首,坐在那处,白皙修长的指节,轻抚着琴弦,举止处皆是幽兰之姿!
只一眼,便乱了郇玉的心弦。
郇玉脚下生风,不小片刻便出现在了湖畔内的凉亭之中。
一头乌发松散的梳于脑后,半散半束,挽成一个简单发髻,额间戴着一颗白玉珠眉心坠,肤若凝脂,原本精致如画的眉眼化着极为好看的桃花妆,说不尽的美艳绝伦、不可方物。
她身穿一件白色的软烟纱外衫,里内穿了一袭襟处绣花白色云罗裙,腰间束着同色绣花缎带,上系着一枚羊脂玉佩流苏,飘逸高雅的模样仿佛画中走出的仙。
琴音戈然而止,女子嘴角含笑,缓缓抬头:“相公你来了!”
郇玉被她这一声“相公”喊得一怔,随之面上是止不住的欢喜,嘴角越翘越高,有裂开的趋势。
冷若面上带着一丝愠怒,瞪了一眼郇玉身后的人:“相公,这里风大,你怎将千儿抱到这处来。”
从郇玉的视角,见到的便是冷若在面带愠怒的在斥责他。
处在呆愣中还未回过神来的郇玉,又被冷若这一句话说得更懵了,一双墨玉般的眸中布满了疑惑。
千儿?
抱来?
千儿是谁?
便见冷若径直绕过他向他身后走去,一把将白衣男子怀中的婴儿抱在了怀里,轻轻摇晃着、逗弄着。惹的襁褓中的婴儿咯咯直笑。
那个白衣男子面上附上了一层薄纱,论郇玉怎么去看也看不请他的容貌,只能看到一双流光溢彩的琉璃眸子在缕缕光束下煜煜生辉,美得醉人。
白衣男子见此,面上带着温柔的笑意,也忍不住走上前去逗弄着襁褓中的婴儿。
郇玉楞楞的看着这一切。
这个男人是谁?若儿怀中的孩子又是谁?
为何若儿刚才唤他相公?
想到此处,郇玉身子一顿,锥心蚀骨的疼痛袭遍全身,可是最痛的还是胸口,感觉那里痛的就像是被撕碎了一般,痛的不能自已,痛的无法喘息!
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叫别的男人相公,你怎么可以跟别人做最亲密的事,怎么可以,为别的男人孕育骨肉……怎么可以……你可知道我会心痛……
冷若见此怒瞪了白衣男子,将身子转了过去,继续逗弄着怀中的孩子,也不理会他。
白衣男子见此无奈一笑,走至冷若身前,忙弯腰作揖赔礼道:“都是为夫不好,都是为夫的错……都是为夫不该将千儿抱来,娘子莫要再生为夫的气了好不好?好不好?”
冷若含羞带怒的瞪了他一眼,又转过身去。
冷若面上那含羞带怒的模样,生生的将郇玉的双眸灼伤。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连对我都未露过的表情,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在别的男人面前做的这么自然。
双手猛地握紧,骨节发出咯咯的响声。
白衣男子见冷若不理他,一双琉璃眸中顿时布满了水雾,蹲在地上,扁着唇,可怜巴巴的望着冷若。
“娘子,我错了,你饶了我这次好不好?”
冷若见此,心不由的软了软,稍稍转回了些身子。
白衣男子见有转机,一把抓住了冷若白皙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委屈道:“娘子,就别生我的气了好不好?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