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鹏忍不住问:“你又如何知道老爷子在这里?白云既然能告诉你老爷子与少爷的关系,自然也告诉了你老爷子的性情。”
木千友哈哈笑道:“千杯不倒翁生情散漫,居无定所,江湖上人人皆知,不过,太湖帮能有今天,也绝非鲁莽行事得来。”千杯不倒翁颔首道:“老叫花知道了,是荆州刘继初告诉你的吧。”木千友狂笑道:“千杯不倒翁果然能掐会算,料事如神,你既然也知道是刘继初告诉我的,自然也应该明白,我掐着这个点赶来,也是明了你的内伤尚非恢复,今日之决,本帮主是胜算在握。”
崔鹏惊问:“老爷子,您受伤了?”柴虎嚷道:“原来你这老东西是知道老爷子有伤在身,才故意来的,真是小人。”柴夫人也恍然道:“怪道一路上时不时冒出些不着道的混蛋,原来是你这老东西派来跟踪老爷子,试探老爷子的伤势的。”不倒翁微笑着摆摆手,道:“老叫花早已从他们的招式路数看出是太湖帮的了,故此,我这葫芦里的酒还是干干净净的,可幸没沾上你的五回香呢。”黑风双煞这时才明了,难怪才老爷子一路上虽说爱酒如命,可是并不是所有的酒肆,都去喝的,还以为是自己的夫妇的功劳呢,原来老爷子早已看出端倪,知道酒有问题,才故意不喝的,不禁惭然。
木千友笑道:“几个小喽啰岂逃得了不倒翁的法眼?”崔鹏气道:“想太湖帮立帮近百年,在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的帮派,不料却是尽做些下三滥的勾当。”千杯不倒翁摆手阻止,向木千友道:“白云与刘继初素来不和,木帮主怕是命不保矣。”
木千友冷哼道:“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呢,既在江湖,又哪有久居内庭?千杯不倒翁,你也不必说了,木某既然从太湖远道而来,又与白云、刘继初都有约定,自然是对易家势在必得。”
千杯不倒翁叹道:“木帮主,你自诩聪明无双,自认为深悟狡兔三窟的道理,将白云、刘继初都交好互约,却是轻视了他二人,太湖帮扬名江湖百余人,你虽说杀师夺位,手段狠毒,但是能坐上帮主之位,自然也是深有谋虑的,但是白、刘二人混际商场官场,内幕岂是你能看得透?太湖帮在他二人的眼中,也不过是一颗利用的小棋子而已。”
木千友怒道:“哼,想我木千友在那死人座前忍辱负重,今日终于扬眉吐气,重整帮务,难道还不如白、刘二人?白云十八年前便隐退江湖,纵有复出之意,无奈二十年风云变幻,江湖这中又岂有他一席之地?刘继初当年苦创排天门,半年即散,至今为绿林好汉嗤笑,他如今身任荆州知府,受朝庭束缚,官场纷纭已够他应付,江湖之乱只怕也是有心无力了。放眼天下武林,少林武当隐世不出、五岳剑派自从当年内战之后也是重创未息,昆仑遥在万里边塞,这中原也只有太湖帮能举帜一挥了。”
千杯不倒翁听他说话之时,目射红光,双手紧握,似乎这天下已是他馕中之物了,冷冷一笑,心念,小小太湖帮,竟做着如此春秋大梦,可笑乎,可悲乎。打断道:“罢了,今日你先且出了这易府之门,你便再做你的梦罢。”
木千友狂笑道:“正是这话,这院里,我独怕你,不过你重创在身,远不是我的对手,没有了你,这些后辈小生岂在我眼里。”千杯不倒翁摇摇头,心知此人已入心魔,不再与他理论,淡然道:“既然如此,动手吧。”
崔鹏一个箭步晃身挡在千杯不倒翁前面,道:“老爷子,岂能让您动手,属下先陪他过几招。”千杯不倒翁知他不是木千友对手,不愿他送死,抬袖一挥,崔鹏站立不稳,踉跄着退在一旁,木千友一愣,如此强劲的内力,哪象是受重伤的样子,难道刘继初故意骗我,以谋太湖帮?正想着,听得有人大喊一声“杀了你这不要脸的贼人。”两道身影飞扑而来,下逼面目,不待多想,紧退几步,这才定睛一看,是黑风双煞。
黑风双煞怪笑道:“就你这样的小人儿,也敢妄图称雄,当真是笑掉天下人的大牙!随便从圈里牵出一头牲口来,也比你象模象样。”夫妻们说完相视呵呵怪笑。木千友自幼便以自己相貌为耻,当年与从师弟们一起习武相处,也常被耻笑,加上也不被师父宠爱,越发的痛恨自己的外貌,恨不得将天下美貌之人一一抓来杀尽方解怨,这才立了志必了杀了师父夺得帮主之位,让太湖帮所有人都低了头来拜见自己,终于熬到今日,昔日心愿达成,如今在太湖帮无人敢在自己面前大喘一声气儿,这才慢慢的忽略了“貌丑”,不想黑风双煞竟当着众人之面如此奚落自己,当下怒不可遏,端起双掌,蓄势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