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千友大喜,起身谢道:“胭脂姑娘若能助我得到钥匙,太湖帮上下将视姑娘为神仙。”胭脂斜眼道:“木帮主狡猾得紧,拿什么神仙来诳我,我却不稀罕做这神仙,只有一件事情也希望木帮主帮忙。”木千友忙问:“请讲,只要胭脂姑娘吩咐,太湖帮上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胭脂笑道:“木帮主真是会说话,我一个女子,哪里用得着太湖帮赴汤蹈火,只有一件,木帮主与我那姐夫相交多年,素知我那姐夫性格,他那女儿,原也和我毫无关系,只是现在我却怜惜起来,他日如有意外,你好歹保她一命。”
木千友奇道:“这我却不明白了,换了别人是非取他性命不可,胭脂姑娘却如何偏要救她?”胭脂笑道:“男女之事,你这老儿如何知道,只需依我这一件,定叫那数不清的宝贝都随你姓木,如何?”木千友想到那满眼银子,嘴都歪了,却沉思片刻,道:“胭脂姑娘,不是老夫不依你,此事确是老夫想不明白,那丫头若是死了,对你不是更好?”胭脂忽而叹了口气,道:“我怎会不知道他的为人?她若是死了,我便当真没有希望了。”
木千友似有话说,倒底谨慎,没有说出来,赵元德却道:“姑娘这心思,令姐夫可知道?”胭脂脸一冷,哼道:“只要元德大哥不说,他便不知道。”赵元德诺诺道:“我自然不说,但是太湖帮与令姐夫合作,若因一个丫头起了芥隙,岂非不妙?”胭脂大怒:“元德大哥果然行事谨慎,若是那钥匙不得手,只怕便没有合作,哪来芥隙?”木千友赶紧使个眼光示意赵元德出去,转向胭脂赔礼道:“胭脂姑娘的聪明岂是元德所能悟得?切莫与他一般见识。”赵元德闷闷退去,胭脂方转怒为笑。
易水寒在梁上听得大为震惊,木千友口里的“云兄”莫非就是白云?他们立有盟约,共成大事,不知是何大事?胭脂又称白云为姐夫,那她所说的“他那女儿”定是如歌了,想到这里,心里黯然。
突然门外有哟喝声,有人一掌破了大门,直入院内,众喽啰呼喊着涌了上去,赵元德也跳了出来,伸臂拦住那人去向,那人喝道:“快将那女子交出来。”易水寒一听这声音,惊道:一枫怎么来了这里?他莫不是来救胭脂的?只听赵元德骂道:“哪里来的黄毛小子,敢来太湖帮撒野。”
木千友与胭脂双双出了门,喝道:“谁人大胆,在此闹事?”夜色中,许一枫伫立当中,将剑一指,道:“听说你们昨天抓了一名女子,快快将她交出来。”胭脂娇笑道:“哟,我就是木帮主昨天抓来的女子?大侠莫不是来救我的?”许一枫一愣:“此话当真?”胭脂道:“当然是真。你是何人啊,莫不是要来抢我?”许一枫啐了一口,转身就走。
木千友厉声道:“慢,太湖帮何等地方,岂由得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许一枫冷笑道:“太湖帮又算什么地方?我想来便来,想走便走。”喽啰们呼拉将他围在中间,许一枫冷冷道:“你们快让开些,我若杀起人来,多不好看。”胭脂突然笑道:“大侠莫不是为了白如歌而来?”许一枫猛然转身,惊问:“你如何知道?她现在在哪?”胭脂妖媚的挑了挑长发,道:“昨天啊,这儿还真是抓了一人,可惜被她跑了,那人应该就是你要找的白如歌。”许一枫喝道:“可知她去了哪里?”胭脂“啧啧”道:“这可有意思了,她跑了我还没找人算账,你倒问我去了哪里?我倒成了帮你看人的了?再说了,谁不知道白如歌嫁给了易水寒,易水寒却迷恋青楼女子,将白如歌生生气跑,你又是谁?为她紧张成这样?”
许一枫一愣,也不说话,抬腿便走,胭脂咯咯直笑,木千友沉声道:“想走,可不容易。”许一枫也不说话,抽出剑来,只见几道剑光闪过,几个喽啰连声惨叫,已扑倒在地。许一枫收剑入鞘,晃身出了门去,赵元德正要追赶,胭脂喊道:“莫追了,这种感情戏正是好看,留着他,让易水寒自己处理去。”一挥手,众人纷纷散去。
易水寒木然靠在梁上,早在那新婚之夜,他便觉察出许一枫对嫂嫂的感情有异,有碍兄弟情面与自尊心,故未说破,后来发生许多事中,都明显看出许一枫痴恋嫂嫂,今晚亲眼见他为了嫂嫂变得杀人如杀鸡,想起往日的许一枫行走江湖从不伤生,更是心惊,“你又是谁?为她紧张成这样?”今日自己心中的话被胭脂说出来,心中顿感疼痛无比,想起盖头下的白如歌娇柔可人,只因自己不懂珍惜,以至于现在生死未卜,忍不住悔恨之泪夺目而出,捂住胸口,几个空跃已在院外,消失在茫茫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