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刘继初伸手有及,赵丽娘却轻一抖手,马鞭灵蛇般从刘继初手腕边绕过,刘继初再一转手,马鞭已飘然转开,风声陡重,鞭沉似蟒,扑向刘继初身边那黑衣人,那黑衣人尚未反应过来,巨鞭迎面甩来,只听他惨叫一声,摔倒在地,巨鞭抽过,人已面目全非。
众兄弟欢呼起来。赵丽娘收鞭后退,凛然道:“今日总算为三德兄弟报了仇,三德兄弟可以安息了。”众兄弟喊道:“需得将这老恶贼也一起杀了,才能罢休。”赵丽娘满面红光,大声道:“不错,这老儿是主谋,他也得死。”
刘继初冷笑道:“无知小辈,也敢在老夫面前逞能,今日在这荆州地盘上,你们都得死。”欧阳展云抽出刀来,怒道:“老匹夫,好大的口气。”跃上前两步,刀尖指着刘继初,刘继初不屑的哼一声,道:“老夫知道你,玉玲珑便是你丢的,被我手下人耍得从相州到淮阴再到苏州,妄称山东大汉了。”
欧阳展云一向大男人,最忌讳别人如此轻视他,当下气得脸红耳赤,跳起来便扑了上去,刘继初也不与他斗,轻挪缓移,总在他的背后,赵丽娘怕丈夫吃亏,喊一声“兄弟们,上。”数十人涌了上来。
刘继初哪里惧怕他们,只是得腾出一只手来托住白如歌,便失了半边气力,哼道:“如今的后辈小生,当真是没有江湖规矩了,这几十个人围着老朽一人,哼哼。”欧阳展云早是被他说得红了脸,却不停手,赵丽娘倒底是响马堂堂主,响马堂在江湖上也是响当当的,她这堂主若是领着兄弟们围殴,传出去有伤响马堂声誉,想到此处便有所迟疑。
楚玉见了,大声道:“你这老头好不害臊,指使这么多人围攻我们兄妹,还抢走如歌,当真是没有江湖规矩呢。赵姐姐,你莫听他的,山东响马堂响当当的大名,他是什么人?怎么会被这一句话便没有名声?”楚玉伶俐乖巧,一句“赵姐姐”直叫得赵丽娘心里甜甜的,当下道:“不错,我们眼见这恶老儿以多欺少,坏了江湖规矩在先;再说,响马上众兄弟一向齐进退,岂能听你蛊惑?”一挥手,众人蜂拥而上。
刘继初动了动面皮,骂一声“找死”,一掌推进,掌风卷地而起,有万夫不挡之势,响马堂前面好几位兄弟便震得踉跄连退,甚有一人嘴角流血,赵丽娘动容道:“排天掌!”刘继初冷笑道:“响马堂倒底是见过世面的,识得此掌。”
欧阳展云听未婚妻一语,顿时收掌疑道:“莫非你就是二十年前突然消失的刘继初?”刘继初冷笑道:“不错,正是老夫。”赵丽娘冷冷道:“十八年前,排天门立门户不到半年便又消失,门主也不见了,近二十年杳无音信,想不到却躲在荆州。”刘继初老脸一红,骂道:“黄毛丫头,你懂什么?”
赵丽娘道:“当年,排天门杀人如麻,江湖悚动,正义人士立誓将消灭排天门,没想到半年后,排天门便突然没了,门主也失踪了,这么多年不见踪影,原来,躲在这里继续为恶,今日让我响马堂众兄弟看见,便是替天行道了。”刘继初哈哈大笑:“好个替天行道!今天老夫也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做不知死活!”
赵丽娘一挥手,数十人又冲了上去,楚英喊道:“赵堂主,莫误伤了如歌。”赵丽娘喊道:“兄弟们,救出易夫人。”刘继初身边那众多武士见状都围上来,挡在刘继初身前,与响马堂众人纠打在一处。
楚英嘱咐妹妹道:“玉儿莫动,只看好了这小子便是。”楚玉瞪了刘承恩一眼,动了动他脖子上的剑,威胁道:“你要老实些,若是敢耍什么花样,我这剑可是不认人的。”刘承恩抬眼看看楚玉,不说话,又低下头去。楚玉见他这般老实,高兴起来,对哥哥道:“哥哥,你自己小心些,定要救出嫂嫂来。”
楚英纵身腾起,扑向刘继初,赵丽娘与欧阳展云见了,齐喊道:“我来助你!”,双双跃起,与楚英分站三位,将刘继初围在中间,楚英的流云剑,欧阳展云的钢刀,赵丽娘的马鞭,呼啸如排山倒海,刘继初即便武功再高,要对抗这三人,也不能轻易取胜,加上又挟持一人,行动也有不便,不过白如歌倒成了刘继初很好的挡箭牌,三人投鼠忌器,生怕伤着白如歌,不敢放手出击,处处谨慎,又变得受制于人。
如此,由刘承恩与楚玉的打赌变成了数十人的群斗,在荆州城的大街上煞是壮观,街旁的百姓哪里见过这阵势,早便吓得紧闭门户,更有甚者,弃家逃离了。这时天色已晚,北风狂作,这众人更是杀得天晕地暗,不知倒下多少人去,不说那武士小卒,刘继初,楚氏兄妹,欧阳夫妇,心里都着急起来,如此斗下去,总不见输赢,徒耗尽气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