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得后院一叫尖叫,南宫夫人脸色大变,喊一声“红颜”,箭一般射出去,众人也都围了上去,长廊拐角处缓缓转出两个人来,却是一个黑衣人用刀抵着南宫红颜的颈,南宫红颜直吓得花容惨白,见到爹娘,哭喊道:“爹娘救我。”南宫夫人喝道:“你是何人,快快放下我女儿。”欧阳展云也道:“我的宝贝呢?”
黑衣人冷冷道:“都退开!不然的话,可惜了这么漂亮的姑娘。”南宫长青大声道:“你若是敢伤我女儿一根汗毛,我将你千刀万剐。”黑衣人嘿嘿笑道:“爷爷在刀尖上过日子,时刻将脑袋挂在腰上,不在乎如何死法,不过,这漂亮姑娘若是死成我这样,就不太好看了。”
南宫长青骂道:“混账,你要再不放开,休怪我手下无情。”黑衣人依旧是嘿嘿一笑,道:“那便比试比试,看看谁的手快。”脸色骤然变冷,喝道:“再不让开,喝断她的喉咙。”手腕轻轻一动,南宫红颜的颈上立刻渗出血来,南宫红颜尖叫一声,差点晕过去,南宫夫人冲丈夫道:“先退开!女儿要紧。”
南宫长青低声道:“别着急,他不敢。”黑衣人道:“不敢,要不要再试试?”南宫夫人连呼“不要啊。”一把退开丈夫,道:“将我女儿放下,你走。”欧阳展云道:“将宝贝还我再走。”黑衣人冷笑一声,扫过众人,南宫夫人冲欧阳展云怒道:“不管什么宝贝,都不如我的女儿。”黑衣人这才满意的笑了,拖着南宫红颜走向院子中间,众人因恐伤及南宫红颜,都不敢轻易动手,只是紧随而上,将他团团围住。
不想,墙头又“嗖嗖”的跳下三个黑衣人来,将刚才那黑衣人护在中间,这人见来了同伴,喜道:“来得正好,护我出去。”白如歌与楚英对视一眼,这三个黑衣人正是方才在云间茶楼故意挑衅打斗之人,这三人也正好看见两人,其中一人道:“易夫人?哦,我还是称呼你为白姑娘吧,你也在?正好。”另三同行一起看来,喜道:“又见到你了。”忽又忧道:“恐不是对手,再唤些人来。”原来,他们想起白如歌以扁担削断大刀,便自知不是对手。
南宫长青与南宫夫人听他们说“恐不是对手”,心中奇道:看这些人,一个个目光精湛,身手敏捷,如何会不是一个小小丫头的对手?正纳闷,刚才说话的黑衣人将手指放里嘴里,吹出一声清亮的哨音来,这哨音似一缕丝线,并不分散,破空而去,紧接着,外面也传来同样一声哨音,竟是回应,众人大惊,只这哨音不绝,便不是普通贼人能做到的。
悄无声息间,场中又多了五个黑衣人,其中一人,衣襟绣着金边,一看便是众黑衣人的首领,果然众黑衣人都对他垂道恭称:“大哥。”欧阳展云一眼便认出在苏州城门遇上的可疑的汉子便是其中一人,骂道:“原来都是一窝的。”南宫夫人怒道:“好啊,帮手还不少,都到齐了便打个痛快。”
那首领并不答话,只是淡淡的扫过众人,目光最后落在白如歌身上,笑道:“原来是白姑娘在,要不,也不用这么急着让我来。”白如歌也淡淡的回道:“我并不认识你。”那首领笑道:“我们是做下人的,白姑娘不必认识,白姑娘只需随我们去见我家大人,就行了。”
众人心中惊奇:原以为这黑衣人就是这些人的头了,不想还有更大的主子在后面,不知这主子是什么人物,与这弱不禁风的女子又是什么关系?
白如歌突然想起闯进仙人谷的黑衣人,他们也是奉人之命来抓自己,他们会不会是一路的?但是那些人,先前是似乎并无恶意,究竟是怎么回事,便试探着问:“去仙人谷的那些人,可也是你们的同伴?”那首领不屑的道:“不忠之人,只能用来送死。”白如歌皱了皱眉,脱口问道:“此话何意?”那首领笑道:“他们原是你爹爹的人,不过又被我家大人以利收买,可不是不忠之人?你若是想知道详情,便随我去见我家大人,那时自然知晓。”
白如歌问:“你家大人是谁?为何要见我?”那首领道:“见了,你自然就知道。”白如歌冷笑道:“笑话。不知就理的,我凭什么要见他。”那首领也不生气,依然笑道:“我家大人说了,白姑娘性子傲些,我们要好言相请,若是白姑娘执意不去,我们可要勉强了。”白如歌冷笑道:“我倒是想看看你们要如何勉强。”
那首领微一笑,朝手下人示意一下,众黑衣人手握大刀逼了上来。楚英怕白如歌受伤,紧靠在她身边,白如歌突然道:“且慢。”那首领笑道:“白姑娘想通了?”白如歌道:“你们先放了南宫姑娘,人家弱不禁风,禁不起惊吓。”那首领笑道:“白姑娘说得有道理,就听白姑娘的。”回头朝挟持南宫红颜的黑衣人一呶嘴,那黑衣人似有不愿,道:“大哥,不能放,这是人质。”那首领喝道:“混账,让你放你便放。”那黑衣人垂下头去,这是他险些丢了性命劫来的人质,自然不愿放手,那首领怒道:“再不放手,削平了你,有白姑娘在,人质算什么?”那黑衣人听了这话,心动了,慢慢缩回刀去。
南宫红颜早已被这场景吓得神志不清,大刀一离颈,便软软的倒下去,南宫夫人一直紧盯着女儿,担心女儿的安危,见女儿倒下,就上前去扶,那首领更快,伸手将南宫红颜拉到自己身边,南宫夫人急道:“你干什么?”白如歌也怒道:“你出尔反尔?”
那首领笑道:“不敢出尔反尔,只是以防万一,你们这么多人,我不放心,白姑娘,你把手伸给我,我便放人。”众人都转头看着白如歌,楚英虽是担心表妹,却更害怕如歌同意用自己交换,上前拉住道:“不要冲动。”白如歌低声道:“去取你的剑来,不能没有武器。”楚英一愣,白如歌道:“他们个个有刀,你莫不是要赤手以对?”楚英心想有理,却不离开,唤来个下人,“去我房里取剑来。”
那首领笑道:“不急,你们都去取兵器吧,只要有白姑娘在,就不怕。”众人都惊异,心中猜测,白如歌倒底是什么身份,这些黑衣人口中的“大人”又是谁,与她什么关系?为什么非要抓她?
欧阳展云摸了摸背后的刀,白如歌对自己有恩,她若是上去,自己必然出手,再者,那黑衣人身上的玉玲珑,自己也是势在必得;南宫长青仍是长者风范,他已看出来,对方意在白如歌,女儿没有危险,也就不甚着急,同时白如歌的底细自己并不清楚,正好借此机会摸清,故也不说话,在旁静听;南宫夫人只要女儿不在自己身边,便一直担心,她听对方的意思,只要白如歌上去,便可放了女儿,虽是道义所在,但是为母之心重于一切,也紧张的看着白如歌,希望她能同意交换。
楚英流云剑在手,心里底气大增,白如歌道:“把剑给我。”楚英关切道:“我使剑护着你便好了。”那首领已催道:“白姑娘,再犹豫不决,人质就失效了。”白如歌不说话,靠近楚英,轻轻将手摸向流云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