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出,两人俱惊震而起,楚漪怒道:“英儿好胡涂,楚家有祖训:好男不娶有夫之妇,好女不嫁有妇之夫。这如歌姑娘再好,英儿也不应该留恋。”楚英泣道:“英儿实是情不自禁。”
南宫长青摇头叹道:“天下女子,貌美品佳者比比皆是,英儿这又是何苦。”
楚漪道:“此事,姑姑断不能帮你。”楚英大叫一声“姑姑。”楚漪背过身去,坚定的道:“休要再劝,你先去后院好好休息,姑姑明日便送亲自你回相州。”
楚英起身道:“姑姑既是眼睁睁看着侄儿落难,也不愿施双援手,更把侄儿向绝路上推,侄儿也不敢再留,这就告辞。”楚漪回头喝道:“你去哪里?”楚英苦笑道:“天下之大,岂会无我立足之处。”
南宫长青道:“英儿莫冲动。你姑姑若是处处依你,才是害你。”楚英躬身谢道:“姑父疼侄儿之心,侄儿谢过,只是姑姑已决定将侄儿绑了送回家,侄儿是万万不能再留下了。”转身已走出几步。
楚漪到底是狠不下心,叹口气,问:“这位如歌姑娘,对你如何?”
楚英听姑姑这话,已有转机,停下脚步,却不回头,大声道:“虽是现在不怎样,但是楚英坚信,总有一天,我会让她爱上我。”楚漪怔了一怔,又问:“那,她的夫家如何?”楚英道:“做生意的,商人。”楚漪不说话。
楚英转过来头,求道:“姑姑好歹疼侄儿一回罢。”楚漪叹道:“你且先住下,我看这如歌姑娘,身子太弱,面无血色,经不起车马颠簸。”
楚英惭愧道:“都怪外甥,实在是怕她跑了,每天给她服下花骨酥心露,又封了穴道,以致于此。”楚漪听了“花骨酥心露”,骂道:“小畜生,怎么如此折磨人家。”原来,喝了这花骨酥心露后,就会觉得全身筋骨如花瓣一样,娇柔无力,若是用多了,必然伤及身体。江湖阴险,有人用于防身,也有奸猊之辈用于见不得人的勾当,楚漪自幼习武,故也知道此物。
南宫长青摆手道:“英儿先去休息。”楚英见姑姑生气,声音低了几分,道:“还求姑父姑姑不要告诉我爹爹。”楚漪喝道:“还不先去给人家解毒?”楚英默默而去。
楚漪看他远去,骂道:“不争气。”南宫长青劝道:“你总是这样,遇事便这么大脾气。我看英儿虽是年轻不更事,但是用情专一,性情直爽,是个好男儿。”
楚漪气结,生气道:“你居然还帮着他说话?”南宫长青温柔的搂了妻子,笑道:“儿女自有儿女福,毋须多虑。”
楚漪问:“你看,此事如何处理?”南宫长青道:“我看这位姑娘也不错,既然英儿这么喜欢,不如,成全了好。”
楚漪一瞪眼,啐道:“你老糊涂了?我兄长在相州已定了范家小姐,如何退婚?”南宫长青笑道:“若说英儿突染急病,生死未卜,我看,范大人必定主动退婚。”
楚漪哼道:“看你出的什么主意?兄长知晓,必找你算账。”南宫长青叹道:“说实话,我也很喜欢英儿这孩子,若不是他已对这位如歌姑娘死心踏地,我倒想招他做我的女婿。”
楚漪心里一动,道:“我原是也有这心意,才急急的送了红颜去相州,不想,他们竟无缘。”南宫长青搂紧妻子,笑道:“咱们若是促成了英儿心愿,英儿必定高兴,视我们如亲生父母了。我们膝下无子,若是英儿愿意,认作干儿子更好。”楚漪笑道:“本就是侄儿,是不是干儿子有何不一样?”
楚漪又道:“纵是退了婚,如歌的夫家那边,如何安排?”南宫长青思索一阵,道:“英儿刚才说,兄长嫌弃家贫,如歌姑娘的夫家必是做小本生意的,舍他们几两银子即可。商人见了银子,自然高兴。”
楚漪低头想了想,叹道:“阿弥陀佛,楚家历代仁厚,莫不是为了这孽子,要做出这等背弃良心的事来?”南宫长青叹道:“我也是怕英儿痴爱成疾,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更不好了。”楚漪知道丈夫极喜爱孩子,在相州时,就每日里与年幼的外侄儿侄女玩游戏,有了红颜,更是宠得宝贝似的。默默然,表示许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