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英缓缓道:“楚英必定让易水寒休了你,楚府会举行更盛大的婚礼迎娶你。”白如歌想到易水寒,心里一疼,挣扎着说不,楚英道:“你累了,再睡会吧。”抬手抚过她的眼睛,白如歌中了邪似的又睡着了。
楚玉推门进来,见哥哥坐在床边,床上另躺着个人,近来一瞧,道:“美人啊。哥哥,她是谁?”楚英拴了门,道:“她就是易水寒的夫人,白如歌。”楚玉惊问道:“哥哥,你都做了些什么?”楚英淡淡笑道:“妹妹不必害怕,我只是偶然上街见着了她,就带了回来,什么也没做。”
楚玉看见床边的水,床底的痰盂,还有哥哥的憔悴的脸,叹道:“想不到哥哥用情至此,你便做出什么来,妹妹也是护着你的。”楚英笑道:“哥哥有的是耐心,定有一日,我会隆重的娶回她做你嫂嫂,那时,你也可如愿嫁给易水寒了。”
楚玉又惊又羞,问:“哥哥想怎么做?”楚英转过头去,满目柔情的看着熟睡的白如歌,叹道:“还不知道,我实在不想伤到她。需得想个法子,让她心甘情愿才好。”
白如歌就这样恍惚的过了不知几日,楚英只是不让她走,日夜守在旁边,茶药侍候,悉心周到,见她醒了,便说说笑话,陪她聊天,她若说起要走,就好言相劝,实在劝不住,又让她睡着,楚英一腔心思,不分日夜,很快也瘦了,楚玉叹道:“以哥哥这般品貌,做个附马也是绰绰有余,却为了个有夫之妇这么折磨自己。”楚英笑笑,只道:“也许是孽缘吧,楚英此生便是栽在她手上了。”又道:“此事还得妹妹保密才是。”
楚玉道:“这几日了,府里上下,连个苍蝇都不知道,还不是你妹妹的功劳。”楚英作揖道谢,楚玉笑道:“待这嫂嫂过了门,哥哥再谢不迟。”
一日,白如歌醒了却不睁眼,听着楚英在旁边,轻轻抚摸被子,喃喃道:“如歌,如歌,何日你才能明白我的心?”心中不禁为他感动,心想,若是自己未曾嫁人,不知会不会为他心动?突然有人敲门,楚英喝问:“谁!”门外人道:“少爷,我是阿泰。”楚英回道:“阿泰回来了,辛苦了。”出了门去,并轻轻带上了门。
白如歌心里一动,阿泰?就是崔鹏说的去苏州和易家抢布匹的人?想着慢慢坐起来,扶着下了床去,几日下来,越发腿软,白如歌扶持着靠在门上,想听他二人说的什么,不想只听到一句“做得很好。你先去回家休息两日罢,。”阿泰高高兴兴的走了,楚英推门进来,白如歌扶不住,一跤跌坐在地上,楚英见她在此,知她在门后偷听,也不说话,径自将她抱到床上。
白如歌问:“是你指使人去苏州抢了烟罗紫纱?”楚英看着她,道:“不错,就是我。”白如歌问:“这是为何?”
楚英温柔的注视着她,说:“因为你,那天晚上,你就穿着烟罗紫纱的衣服,我只想让你穿,我就将苏市的烟罗紫纱全都买了,别人再穿不上。”
白如歌道:“易家的店里还有这种纱缎,却不会再卖给你了。”楚英摇头道:“易水寒是精明的生意人,没有了供货,他手上那点,必然储起来以求后价。”白如歌道:“不,易水寒处事不惊,他会以不变应万变,照卖不误。”楚英呆呆的看着她,道:“你这样了解他?他若卖,我必定想办法买到手。”
白如歌想不到他已痴心到这般,闭上眼不再理他,楚英道:“你不要生气,我只是太痴狂。”白如歌睁眼叹道:“楚公子赶紧醒悟吧。”楚英痴痴的看着她,觉得她叹息的样子也那么好看,白如歌索性不说话,背过去装睡。
接下来几日,白如歌只是不搭理他,药也不喝,饭也不吃,楚英急了,白如歌道:“你将手里的烟罗紫纱放出去吧。”楚英看着她,喃喃道:“你穿绿色也很好看,当时我若是看见,必然将绿萝也全收了。”白如歌生气道:“你太自私了,怎么能因为我穿的紫衣,便不让天下人穿紫衣服了?”
楚英微笑着看她生气,道:“我不管这些,我只想用我的方式表达我的感情。”白如歌不再说话,楚英左哄右哄不见效,只好叹口气,起身离开。
白如歌突然开口道:“我以后不再穿紫色了,你就将烟罗紫纱放了市场吧。”楚英回头,着急道:“你真是生我的气了?”白如歌点点头,不说话。
楚英叹道:“好吧。只要你高兴,我愿意做任何事情。”白如歌道:“我不高兴,除非你让我离开这里。”
楚英很坚决的拒绝:“不行,除此以外。”白如歌怒了,道:“楚易两家素无恩怨,要是易水寒知道你将我软禁在此,必然不会放过你。”楚英淡淡一笑:“楚英决意如此,岂会怕他?”
白如歌垂下眼,楚英过来,很温柔的抚摸她的头发,白如歌摔开他的手,楚英伤心道:“如歌,你这样不喜欢在这里么?”白如歌冷着脸道:“楚公子,请称我‘易夫人’。”楚英高声道:“我不会这样叫你的。”眼中满是伤感,又压低声音道:“在我心里,你只会是‘楚夫人’。”
“你累了,睡会吧。”白如歌拼命摇头:“我不睡。”楚英不舍的看着她,还是抚过她的双眼,白如歌听话的又睡着了。
楚英痴然看着她熟睡的模样,忍不住用手背轻轻抚摸那粉嫩的双颊,自言自语:“如歌如歌,何时你才会明白我的心意?楚英发誓,今生定要将你娶到手。”
楚玉不知何时站在他背后,想起易水寒拒婚,心里越来越嫉妒,道:“哥哥,妹妹一定让你梦想成真。”楚英回头看了妹妹一眼,并不感激,反而道:“妹妹尽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但是绝不能伤害到如歌。”
楚玉咬咬银牙,赌气道:“哥哥鬼迷心窍了。”楚英笑道:“妹妹不是一样么?妹妹今日若是无事,去趟铺子吧,告诉阿泰,将新到的烟罗紫纱搬上柜台,原价出售。”楚玉疑问:“哥哥以高出市面五两银子的价格包了圆,如今不囤积不抬价,倒底什么意思?爹爹要是知道,非得被你气死不可。”
楚英只管瞧着床上那张熟睡的脸庞,淡淡的说了一句话:“如歌生气了。”
楚玉怔怔的,竟流下泪来,扭过头不让哥哥看见,道:“他永远也不会这般对我好。”楚英听得仿佛自己对着如歌说一样,转过头来,楚玉已掩面而去。
白如歌在楚英细致入微的照料下过了半个来月,一直对他爱理不理,楚英也不生气,始终微笑以对,一日又听到楚英在门外对阿泰道:“老爷若是问起,就按去年的定价报上去,其中差价我另补给你。”阿泰道:“少爷,反正货已到手,不如就提一把,市面上一轰乱,能稳赚不少。”楚英道:“不必了,原价出去,一个子也不能加,这事就这么罢了。”
白如歌听了,竟怜悯起他来,想起这些日子他对自己的好处来,心里升起一阵温暖。楚英进来,白如歌破天荒主动开口道:“谢谢你。”楚英见她说话,心里又是高兴又是难过,嘴唇抖了抖,没有说出话来。丫环在门外道:“少爷,老爷让你去趟书房。”楚英头也不回的道:“知道了。”温柔的看了看白如歌,轻轻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