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双迫不及待地穿上这件衣服。当镜一照,连自己都认不出来了。
胸前两座高峰像是突然从平坦的旷野中拔地隆起,曲线像是流水般妖娆动人,光影衬托之下,更显挺拔高耸,身后的臀部曲线,也柔美地弯曲上去,让银光闪闪的意料勾勒出粗粗的银边,再失神的眼睛,也无法忽视这两道华美的曲线。
再看自己的脸庞,因为元宝领可以往上翻,直抵下颚,稍稍拢住了下巴,美化了脸型,显得小家碧玉,温婉可人。大大的黑眼睛像是月夜中的白玉,又闪又亮,五官是那么匀称,皮肤是如此细腻,平时野惯了,她从未意识到自己的美丽。而现在,她忽然像是打开了一扇门,无数光从外面涌了进来。她的眼睛停在镜中,根本无法抽开。
双双扎好了头发,夹了几个闪亮的小饰品在上面。她在镜前转了两圈,满意地笑出了声,一蹦一跳地往屋外走。
沈复大哥看了一定喜欢。双双心想。她想着,脚步更飘了,就像得意的小马驹,又蹦又跳地出了家门。正在她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时候,她忽然看见刘兰芝端着一篮子橘子立在门口,两只幽幽的眼睛像豺狼一样盯在自己身上。双双倒抽一口冷气,僵住了。
“你这身衣裳哪儿掏出来的?穿成这样去哪?”刘兰芝放下篮子,大声质问道。
“你不是去刘嫂家了吗?你骗人!”双双脑子懵了,她委屈道。
“你穿成这样是要嫁人吗?”刘兰芝叉起了腰。
“你明明没去!你骗我!”双双稀里胡涂地觉得自己委屈了,哭了出来。
刘兰芝快步走来,拉住双双的手肘,把她往屋里拽:“换回来!今晚别想出去。你还嫌自己不够惹眼么?”
双双一听,心中一惊,以为母亲已经知道了王彬的事。她感到一股寒气从脚底板一直凉到心窝里。
刘兰芝帮双双换下了衣服,穿回了粗布衣裳。她左看右看,觉得不对,目光游移到头发上,恍然大悟,伸手摘下了闪闪亮的小饰品,她又盯着双双看了一会儿,忽然又拨乱了双双的头发,就像成心捣蛋,要把双双往难看里头整。忽然,她的手停住了,迟疑了几秒,商量似的问:“说真的,今晚咱就不出去了吧?”
双双被母亲搞得一肚子怨气,又听了这话,忽然一股怒气窜了上来。好啊,我不过是给王彬扑倒了而已,身子还清白着,怎么就没资格梳个漂亮的头发?怎么就没资格戴点小首饰?那新潮的衣服,不穿也就罢了,怎么就连平时的打扮都不可以了?让沈复大哥看到这样邋遢丑陋的自己,还不如死了!
刘兰芝见双双神色不对,长叹了一声,劝道:“行,去吧。记得跟好那小子,少搭理外人,别乱走,行不?”
双双闷不吭声地点了点头。可胸口却一个劲地起伏,嘴巴撅着,无比倔强的模样。
不让我穿。我还偏要穿!
双双回屋,趁刘兰芝不注意,将长袍挂在窗外的树枝上。饰品没了不要紧,双双还有。
她从抽屉深处掏出了沈复送她的宝贝银钗子,揣在怀中。她穿着粗布衣裳和母亲道了别,出了门。走了一会儿,忽然绕到屋子的后面,在屋后悄悄换上了那件秀丽新潮的女式长袍,又扎起了头发,郑重其事地将那闪亮的发钗插在黑发之中,银光灼灼,浑然一体,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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