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仓“吧嗒”了几下嘴,有人理就止了干嚎,“啊”了一声,口水就顺着下巴往边上流了去。
“啧,小馋鬼!”何传文满脸不耐烦的说道,手上却撩起挂在满仓脖子上的帕子轻轻给他擦了擦。
再过几日就该抢收稻子了,这几日银花就得把菜园子都刨好。
隔一日,就有相熟的媳妇子专门来找银花说话。
“……到处说传文没教养,啧啧,也不看看她自己家的几个孩子是什么样儿,去年我就转了个身她那大儿子就抓了一把我刚蒸的红薯条塞到嘴里,那东西哪家没有,就她舍不得弄,放窖里生了霉来年还好意思拿出来送人……”
银花附和了几声,并不接话去说何五郎家的碎话,只放在心里,打定主意下次管她老要什么都甭想弄半点儿到手……
“小妹,小妹,快回去看看,娘、娘她不行了!”
银花正把收回来的稻子摊在院子里翻晒,村里人你一手我一手,不过两三日就帮银花把两亩地的稻子都割好脱了粒。
“你说什么?”银花手里的半簸箕谷壳就滑到了地上,几只胆大的鸡立刻围上了啄了起来。
“快点儿,快点儿!”高二舅在门外直跳脚,连声催促。
银花进屋拿了个小布包塞到怀里就跟着高二舅跑了出去。
何老娘到的时候,三个大些的孩子都满脸不安的围着满仓坐在堂屋门口,还记得赶走偷食的雀子。
“不怕,阿婆来了,你们大伯已经去了,有啥事儿肯定会回来跟你们说的!”何老娘把院子门关好,跟几个孩子絮叨起来。
高老娘今年已经六十多了,在农人眼里算是高寿了。
今儿中午她老人家非得把一直飞到屋顶上的母鸡撵下来,农人家的院子都是种过菜的,并不平整,高老娘颤颤巍巍跑了几步脚下一歪就摔到了地上,再没起来,等高大舅四岁的小儿子发现了阿婆趴在地上不动吓得大哭起来叫邻居听到才把人抬到屋里,喊了高大舅两口子回来。
银花到的时候,高老娘还没醒,呼吸都弱了下去。
村里有经验的老人都直摇头。
“给灌一剂土芥(注:虚拟)下去,看老人家还有什么话想说。”
土芥熬水是一个土房子,这东西味道怪的很,昏迷的人不说喝光嗅一些就能刺激的醒来。
“娘身体一向好,就摔了一下,送县城找大夫看看说不得喝一剂药就好了!”银花坚持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