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已经传来石磨转动的声音。
从天边有亮光农人就开始下地,所以不需赶在寅时过半(凌晨四点)前把豆腐点出来,这样的天要是不用盐抹了放在井水里湃着,豆腐根本放到不后半晌。
“先生,师母!”
银花把还冒着热气的豆腐摊在大箩筐里,准备端出去叫骂。
春衫站在院子外面叫了两声。
“哟,春衫,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银花惊喜的问道。
春衫开了春去县城后除了隔一段时间叫村里人帮忙带几个铜子儿回来给小燕几个,已经有几个月没有回来了。
“进来坐,还没吃早饭吧!我给你弄点儿吃的!”银花把簸箕放下说道。
“不用,师母您忙自己的事儿,我来跟先生和您道个别,我打算去府城找事做,小燕他们几个要是有什么急事,请师母费心!”
银花这才注意到春衫身上的衣服都是湿的,早上外面还有几丝凉气,可春衫头上却几乎冒出了白气,话音里还带着微微的喘气声。
何家骏走出来。
春衫行了个礼,“先生,我打算去府城看看!”
何家骏沉默了一会儿,想说春衫还小,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你自己多长几个心眼,要是我以前教你的东西有用千万要仔细些,万万不要出错!”
春衫应了一声,拔腿就要往外跑。
“等一下!”银花匆匆追过去,把一竹管热水并两个冷饼子塞了过去,“你拿着,在路上好歹歇一口气,小燕他们几个现在虽然还是磕磕绊绊的,日子却是过起来了,只你入冬前可千万要赶回来,在外头万事仔细!”
春衫低着头“嗯”了一声,拿着东西飞快的跑远了,两滴水珠混在草丛的露水中很快就无影无踪了。
银花与何家俊因着这件事心情都沉重起来,好一会儿相对无言。
“我八月提前几天去府城,到时候看看他。”
银花打起精神端了豆腐走出去,何家骏今年三月、六月的院试都没去,九月是最后一次了。
夏日十几块豆腐很快就被换了出去,这东西不想烧菜的时候,用盐摸一摸,直接沾了辣酱吃就是一盘很好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