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门大敞着,屋里几样简单的家具都擦得露出了木头的原色;屋檐下扫的干干净净,半点儿蛛丝也;,厨房地面低洼的地方填上了泥土;院子向阳的地方晒着铺盖和两三排各色的衣物……
“二嫂,进来坐!”
银花避开何二嫂的问话,仔细把尿瓢放好,小心的从地里跨了出来。
“不进去了,我来叫你一声,到大伯家说事情。”何二嫂压下心中的惊讶,噼里啪啦的把事情说了,“里正今儿带话过来,那老牛不成啦,明日请人宰杀……”
银花略想了一下,何家三兄弟早先与村子另两户人家合买了一头耕牛,几家轮流喂养,农忙的时候错开了用,虽有些小摩擦倒也用了好几年,原主自然是不曾喂养过,但何老三的地都是两个哥哥种着,喂牛的活儿也一并接了过去。
前些日子老耕牛生了一场病,虽叫赤脚医生灌了几盆子药水救了回来,干活去有些不得力了。
原主记忆里没有明确的朝代,但根据银花整理,这里的各项风俗政令与课本上的哪一代都似是而非,比如这耕牛问题,杀牛也是要经过官府的,但对于权贵福贾们,牛肉倒也不算稀罕物,盖因前朝就引入了一种专门养殖取肉的牛,本朝由官府接管,每月有几个特定的日子出售,不过于普通农人,牛肉大多还只是听说过罢了。
何二嫂是个爽利人,虽然与原主淡淡的,三言两语把事情说了,拉着银花就要走。
“二嫂先过去,我把乖宝叫起来就去!”
“你可快点儿啊,里正都叫过了哩!”
银花应了。
大宝在睡午觉。
小家伙原本没有这习惯,这两日中午银花都会烧水给小家伙洗个澡,今天要施肥,怕小孩子碰到,便把人放在炕上玩,大宝自己在炕上翻了会儿,身体舒爽,被子松软,困意就上来了。
“乖宝,起床了,跟娘出去玩,找小哥哥玩……”
大宝嗯嗯啊啊的,等银花给人穿好衣服洗了脸才慢慢清醒过来。
银花干脆把人抱着出了门,路上逗了两句,小孩子就笑开了。
“大宝他爹还没回来?”
何老娘一看只有银花带着孩子过来,脸就一沉。
银花“唔”了一声,旁的也不多说。
何老娘早就习惯了银花这样子,恨恨的一转身进了屋。